他没有说什么国师和她背后的白玉楼不得干涉朝政的话。
因为他的老师,上一任太傅便告诉过他。
大盛朝,不是因为国师选中皇帝才是国师,而是国师选中谁,谁才是皇帝。
鱼玄璣没有理会太傅的话,而是自言自语道:“说起这泡茶的功夫,没有谁能比得过羽阳了。你说她要是真的嫁到草原,谁又给我泡茶呢?”
旁边的太傅闻言说道:“礼部尚书郭听海,私通番邦,当处以极刑!钟相公你觉得呢?”
吏部尚书钟声修闻言点头道:“老夫劝过他,让他不要跟陛下说什么把羽阳郡主嫁到草原的事儿。可他把老夫的提醒当成了耳旁风,现在落得此下场一切皆由大盛律法处置。”
鱼玄璣闻言点了点头,她看到不远处的荣陵山头冒起了紫烟,缕缕紫气向上京城方向飘去后,点了点头道。
“你们说,陛下是现在御赐死掉的好。还是回京之后偶感风寒,驾崩更好呢。”
听到国师的话,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敢搭腔的。
面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们能做到作壁上观,已经是碍於国师的淫威。
要是再参与討论到这些,怕是以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见没有相公说话,鱼玄机看向李妃缓缓说道“李妃,不李太后。你觉得呢?”
李妃本是后宫之人,但她此刻在这里,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態度。
听到国师终於问到了她,她寻思了半天之后,缓缓开口道:“还是回京吧。要是皇帝突然暴毙,怎么说都会惹出一些乱子来。”
鱼玄璣点了点头道:“你说皇帝也是够贪心的,非要以全族之血,血祭野神。唉,我能容他,赵瞒也容不了他呀。”
在座的所有人面色一凛,阳穀县小二爷的名號,他们都是偶有耳闻。
但是今天在国师嘴里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便代表著一些风向变了。
而荣陵的另一边,一群穿著黑色衣袍兜帽遮脸的人,正注视著荣陵发生的事情。
他们看著从墓室內走出的皇帝,还有淮王等一眾人。
其中一个黑袍人对著旁边一个全身笼罩黑衣之下,里面传来甲胃叮鐺响声音的人说道。
“没有想到鱼玄璣居然会出手,看来这次是不用我了。天诡堂,撤离。”
而就在这时,一个白色身影堵在他们的后面。
为首的黑袍人看著对方,他看著鱼玄璣缓缓说道:“你也没有想到我没有死吧。”
鱼玄璣摇了摇头,看著对面摘下帽子,露出没有血肉的脸之后,脸上並没有震惊。
而是和赵瞒一样露出同样的遗憾,只听她说道:“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掺和到那些野神外仙的事情。但是你做的事情,同样十分畜生。”
那人对鱼玄璣缓缓说道:“比起老东西剥了我的皮,钻进去以我的身份活了这么多年。我无论做什么,都有理由。这也是你不阻止我的原因吧。”
鱼玄璣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的规矩,只管天上。但是你小心点,赵瞒可管看地上。
一年时间成长成这样,就问你怕不怕?”
黑衣脸上露出渗人的笑容,只听他说道:“我和老东西最大的不同便是,他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要归他自己。而我却愿意和人分享一切。你帮我带句话给他,羽阳我替我大哥嫁给他了。就连这大盛朝江山,如果他觉得自己可为天下共主,那便送他。”
听著真·盛明帝的话,国师脸上也是露出无奈的笑容。
“看来你图谋的东西,可不小啊。左圣师。”
楚雍笑著將兜帽戴上,他走到国师身前悄然说道:“拜你们所赐,我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这大盛天下,还是太小了。”
说著便飘然离开,而鱼玄璣也没有阻止他们。
而是看著自己发黑的掌心,缓缓嘆了一口气。
明州,梧桐苑赵瞒躺在床上,他看著旁边围著他转的羽阳郡主还有胡依,也是一脸的无奈。
“不是,我就是断了一只手。不是下半身不遂、更不是不举。你们两个的小表情,太丰富了啊。”
胡依则是偷偷抹著泪,然后强撑著笑容,轻抚赵瞒的脸。
“师弟,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