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孟景和的意识便隨著老人枯手落下,而到了一处幻境之中。
幻境之中,
枯藤老树,小桥流水。
一个鬚髮皆白的老人手里抚著一张焦尾琴,手指拨动琴弦。
琴声如魔吟,若是常人听后,必然失心发狂。
而孟景和就是在老人这琴声摧残中长大的。
他走向老人,他之所以不愿意接近老人,是因为每次老人和他谈话,都要把他拉入这幻境之中。
这些年死在老人环境中不合格的孟家子弟不知道多少。
老人在演,
他就是喜欢演濒临垂死的一幕。
演了一百年,熬死了儿子、孙子,现在该重孙子了。
“家祖,我回来了。”
隔著老远,孟景和向老人行礼道。
老人拨弄琴弦的手指停了下来,他看著孟景和缓缓问道:“这次温忠的徒弟来,我们孟家真是丟尽了脸。”
面对老人的质问,孟景和似乎早就料到。
他不紧不慢的说道:“老祖,比起丝毫没有多少意义的面子,我觉得我们现在更重要的是完成仪式。只要你能晋升阴神位阶,其他的都不重要。”
听到孟景和说到这些,老人脸上忽然露出“欣慰”的表情。
他看向孟景和眼里带著一丝欣赏,只听他说道:“这么多年了,你父亲不懂我、你奶奶不懂我。可偏偏你最懂我。景和啊,这就是我让你做家主的原因。我们孟家只需要一个声音,那就是—”
“那自然是老祖您的声音。”
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些年,阴司想要拉我下去。鱼玄璣那个女人更是看我孟家为眼中钉,但我偏偏就要活著。待我晋升阴神,咱们孟家便是大盛朝第一家族。”
孟景和的眼里没有任何神色波动,他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听著自家老祖的成神霸业。
许久之后,只听老人问道:“温忠那徒弟你怎么处理的。”
“这阳穀县的小二爷比我想像的更加难缠,但经过这次见面,我反倒觉得他不会对我们计划有威胁。”
听到孟景和的匯报,老头来兴趣。
孟和正问道:“怎么莫非温忠的弟子有什么过人之处。当年我灭了温忠师承满门,也不觉得这个小子有多么出色。”
“天赋永远无法决定一个人的一切。我特別欣赏这位小二爷曾经在阳穀县说过的一句话『人决定一切的是认知和层次”。一个人的天赋只能决定他的上限,认知能让他不经过努力就能走到一个很远的地方。老祖,这位小二爷给我的感觉,是我一样的人。所以他不会坏我们的事。”
听看孟景和的匯报,孟和正淡淡问道:“你们联手了?”
“我把孟家的赦令给了他,並且告诉他,明年五月初五的江州龙王会。他应该是查到无忧將徐清的半魂给了江振,他在二龙山和徐家清风有一段因果。如此他一定会和江振起衝突。而江家搞出的东西—。“
说著孟景和停下了话语,他抚摸著下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只听孟和正缓缓开口道:“將祸水引到江家,呵呵。我喜欢!到时候就让这小子和江家斗吧。你从你父亲手里抢过徐清那残魂我一直没有想明白,没有想到这步棋你决然走在了我的前面。不错!”
孟景和没有因为老人的讚美而放鬆警惕,反而是將头低得更低了。
“这些年,阴司、鱼玄璣就像这天上的劫云一样。死死地压在老夫头上,总有一天老夫要让她们付出代价。你走吧。”
“明白家祖。”
从幻境之中退出来的孟景和赶紧离开老祖所在的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