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你是我看中的男人。我不允许我的男人,输给一群灰皮畜生。”
范德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阳台。
蒸汽卡车返回迪菲亚营地的路上,范德一直沉默著。霍拉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几次想开口,
都忍住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老板,从普瑞斯托庄园出来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就在这时,一个穿著黑色燕尾服的高大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卡车旁。
正是卡特拉娜的那个“车夫”,塞拉图斯,
他对著范德,微微躬身,递上了一卷羊皮纸,
范德展开羊皮纸。
那是一张手绘的、无比精確的赤脊山南部地图。上面用红色的墨水,標註出了三个兽人巡逻队的实时位置、人数,甚至连他们的行进路线和速度,都用箭头和数字,清晰地標明。
地图的角落,还有一行娟秀的字跡。
“戈隆的主力,正在石堡隘口以东十五公里的山谷里休整。预计六小时后,会发起总攻。祝你好运,我亲爱的艾德温。”
落款,是一个小小的、火焰般的龙形徽记。
黎明,暴风城的阅兵广场。
晨雾尚未散尽,冰冷的石板上已经站满了整装待发的士兵。
他们来自不同的军团,身上穿著制式各异的盔甲,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著相同的、凝重的表情。
湖畔镇的悲剧,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愤怒、悲伤,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恐惧,在队列中无声地蔓延,
高台上,瓦里安国王一身戎装,面沉如水。
伯瓦尔公爵和一眾將军,分列左右,神情肃穆。
按照惯例,出征前,国王或最高指挥官,会发表一番鼓舞士气的演说。
但今天,瓦里安没有开口。
麦克斯韦尔元帅,也没有上前。
老元帅的目光,投向了站在高台最角落的那个身影。
艾德温·范克里夫。
他依旧穿著那身沾著油污的工装,与周围那些盔甲鲜明的將军们,格格不入。
“范克里夫男爵。”麦克斯韦尔的声音,通过一个初级法师的扩音术,传遍了整个广场,“这些士兵,即將与你並肩作战。我想,他们有权知道,他们將为何而战,又將由谁来领导。”
这是一个刻意的安排。
老元帅在用自己的威望,为范德做最后的背书。他要让全军知道,从此刻起,这个工匠,代表著王国的意志。
范德缓缓走到高台中央。
他没有看国王,也没有看那些將军。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那一张张年轻、迷茫、又带著仇恨的脸。
广场上很安静,静得能听到士兵们沉重的呼吸声。
范德没有立刻开口。他只是静静地站著,让那股压抑的气氛,发酵到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