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搬运工,手工作坊的帮工,贵族府邸的僕役,还有“大量的失业者。”伯瓦尔回答,他开始明白范德的意图了。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范德的目光,重新回到瓦里安身上,“旧城区那些破败的房屋,那些航脏的街道,它们属於谁?”
瓦里安沉默了。
伯瓦尔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语气沉重:“大部分土地和房產,都属於城內的各个贵族家族。
他们將这些房屋,以低廉的价格,租给那些穷人。这是一笔不大,但很稳定的收入。”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建”的答案。”范德靠在椅背上,双手摊开,“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工程问题。而是一个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合体。我们想推倒一堵墙,实际上,是想拿走温德尔公爵的钱袋;我们想拓宽一条路,实际上,是踩了格雷森伯爵的脸面。”
“他们不会同意的。”瓦里安说。
“他们当然不会同意。”范德说,“所以,我们不需要他们的同意。”
书房里陷入了寂静,只有壁炉里的火焰发出轻微的啪声。
“你的意思是”瓦里安的眼神变得锐利。
“动迁。”范德吐出了一个在艾泽拉斯世界里,极为陌生的词汇。
伯瓦尔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无法理解这个词的准確含义。
“把人,从旧的房子里,移走。然后,把旧房子,推平。”范德用最简单的话,解释了这个词的含义。
“这会引发暴乱!”伯瓦尔立刻反驳,“那些人一无所有,房子是他们最后的容身之所。强行將他们赶走,他们会用石头和棍棒来保卫自己的家园,哪怕那只是一个漏雨的窝棚。”
“如果,我给他们一个不漏雨,有乾净的水,甚至有独立厕所的新家呢?”范德反问。
伯瓦尔再次愣住。
“我不需要强行把他们赶走。”范德继续说道,“我会新建一座新的社区,用我们迪菲亚的標准,建最好的公寓。我会给他们一份薪水优厚的工作。然后,我会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愿意搬过来,这一切,都是他们的。”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条件。”伯瓦尔喃喃道。
瓦里安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钱从哪里来?”瓦里安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建一座新社区,安置几万人,还要给安家费。法尔雷佛的家產,恐怕不够。”
“钱,不是问题。”范德的语气很平静,“陛下,您可能对迪菲亚集团现在的体量,有一些误解。吞下法尔雷佛之后,我们控制了暴风城百分之七十的石料,百分之四十的铁矿,以及最大的一座私人铸造工坊。我们有全新的技术,有最高效的工人。建造一座社区的成本,对我来说,远比您想像的要低。”
“更何况,”范德笑了笑,“这笔钱,本就不该由我们来出。”
“什么意思?”
“那些靠出租贫民窟赚钱的贵族,他们享受了这座城市带来的荣耀和財富,却从未尽过自己的义务。现在,是时候让他们为这座城市的未来,支付一点“物业费”了。”范德说,“我会成立一个『暴风城重建基金”。我会『邀请”每一位在旧城区拥有產业的贵族,为这个基金『捐款”。我想,为了响应国王陛下的號召,为了暴风城的未来,他们会很乐意的。”
瓦里安看著范德,这个他刚刚册封的男爵。
他发现,范德的手段,比他想像的,要狠辣得多,也有效得多。
这是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用商业和资本的逻辑,来解决政治问题的全新方式。
“我需要一份详细的计划书。”瓦里安最终说道,“包括新社区的选址、设计图、预算、以及一份『捐款名单。”
“三天之內,您会看到的。”范德站起身。
“还有一件事。”瓦里安叫住了他,“授勋仪式上,那些贵族的嘴脸,你也看到了。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拉拢你,腐蚀你。你准备怎么应对?”
“陛下,您觉得,一个能建造一座城市的人,会被几瓶好酒,几个女人收买吗?”范德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