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稟陛下,微臣以为修建一座殿宇,用以祭祀天地、祈福修仙,並无不妥。
我等身为臣子,自然要想陛下之所想,急陛下之所急。
修建一座殿宇,规模不大的话,不过是数百万两银子。
自从课司成立后,国库半年来税收增加了两成不止,完全可以负担得起修建殿宇的开销。
只要工部预算合理,能及时准点將殿宇修建好,户部对此拨付专款也无不可。”
范建话说出口,瞬间让殿上几位大学士目瞪口呆,户部什么时候变大方了。
以前为要点儿钱款扣扣搜搜,恨不得一分钱瓣成两半,今天陛下要耗资数百万两修建宫殿,
这么痛快就给钱了??
表明態度,束手站在一旁的范建,脸色无喜无悲,
这次陛下修建宫殿,他心中也有不解,可陛下修仙並非无的放矢,炼製出的丹药有些门道。
现在要修建宫殿,自己作为陛下修仙的第一批受益者,定然不能当面拆台,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人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何况陛下修建宫殿,银钱肯定是从內库出,户部这边只是走个流程,又不影响到国库,他当然没有意见。
“司南伯言之有理。”眼见范建都站出来力挺陛下,郭攸之顿时有了底气,旋即回几位大学士。
“我大庆正当盛世,兴些土木又何妨,陛下修几座园子、几座宫殿那又如何,作为臣子岂能连这点儿孝心都没有。”
“郭尚书,我们没说不该给宫里修殿宇,你用不著在这里给我们扣大帽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几位大学士奋起反击,不能在殿前被人將罪名坐实。
“诸位学士。”林若甫突然出声,语气严厉地打断殿上大学士的话。
“这是朝廷公议,没有人给你们加罪,陛下更无此种想法,你们有不同意见,能说清楚就行,
没人说你们有罪,用不著生气。”
林若甫面色严肃,言辞间看似在批评几位大学士,实际上是在无形中化解了郭攸之话中杀机,
保护了几位持不同意见的大学士。
被怒气冲昏头脑,经林若甫这番言语,几位大学士也反应过来方才失言,朝堂廷议大家有自己意见,各执一词进行辩论很正常。
唯独有个底线,那就是不能將话扯到皇帝身上,不论你是否赞成皇帝意见,说话中都要以维护皇帝顏面为出发点。
他们又不是赖名成这种言官,动不动就死諫直言,哪句话没说对,恶了皇帝,耽误了未来前程,岂不是因小失大。
明白自己先前失言,几位大学士退下,站回人群中,看现场户部和工部堂官的样子,他们知道这件事大概率就这么定下了。
他们以所谓天下皆祭祀庆庙作为由头,想劝諫皇帝不要兴修宫殿,也是吃力不討好,何必撞了南墙还不回头。
经过多方爭辩,这件事情基本上有了结论,身为宰相的林若甫,便適时站出来拍板定论,代表朝堂百官向嘉靖表明態度。
“陛下,方才诸位大人所说皆有道理,工部、户部和礼部,都对昭应天生祥瑞,修建宫殿没有异议,微臣以为此事可行。
接下来就由礼部按照礼制要求定下规格,户部从內库或国库拨款,工部承建,及早將殿宇修建完成,以彰陛下天威浩荡,仙福永享。”林若甫说罢躬身行礼。
他这一带头,殿下其余官员隨即跟著一起恭敬行礼。
“恭祝陛下仙福永享。”
“好!好!好!”嘉靖从龙榻上站起,面带笑意,轻轻鼓掌:“吵架好,一吵就吵出了结果。
这件事就让户、工、礼三部儘快去办,修建宫殿总归有个名號,这座殿宇就叫【玄穹宝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