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心里正思索时,嘉靖皇帝穿著一身宽大袍子,从帷幕后走了出来,听太监们说这是陛下自己亲自督办织造的衣服,陛下將其命名为道袍。
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淡然洒脱的招呼范建坐下。
“陛下,您找微臣过来,难道是因为这次户部帐单支出的问题?”
范建试探著,询问皇帝的口风,想要知道皇帝私下叫自己过来,有什么目的。
“你倒是提醒我了。”
嘉靖听到这话,轻拍脑袋说道:“户部刘尚书年龄大了,处理这些钱上算帐的事情,有些力不从心。
我已经同意他回乡养老了,以后先就由你这个户部侍郎,全权处理户部的所有事情。”
“是!”
范建朗声应下,这对他来说是件小事。
事实上近年来,他也已经实质上,接管了户部一大半事情。
“对了范建,朕好像记得,范閒这小子还在澹州那边。”
“陛下!”
范建听到庆帝提起范閒,心头髮紧,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就是庆帝提起范閒。
“回稟陛下,范閒现在才十二岁,年纪还小。”
“朕知道,你急什么!”
嘉靖看到范建急的这个样子,心里有些感慨。
他从庆帝的记忆里知道,范建只是范閒的养父,自己这个皇帝才是范閒的真正生父。
只是庆帝这个原本的生父,记忆中好像对他的这个孩子,也没有过太多关心。
更大程度上,庆帝对这个孩子的戒心,要远大於亲情,某种程度上,庆帝一直怀揣著利用自己这个孩子的想法。
反倒是范建这个养父,对范閒的感情,才像是个真正的父亲。
想到这里,嘉靖就不免心神悵然,想起曾经自己的那几个孩子。
自己活了几十年,夭折了六个儿子,到头来只有一个孩子活到了自己后面,剩下的都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
想到这里,嘉靖想要让范閒进京的心,暂时止住了,对范建摆了摆手。
“朕知道了,范閒的事就暂时不提,今后户部大小事务就交给你了,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就这样吧!朕也乏了,你想走就走吧!”
看著嘉靖一身宽大道袍的背影,范建满头雾水。
先是莫名其妙被皇帝叫过来。
听他的意思,是想让远在澹州的范閒进京,只是怎么突然放弃了这个想法?
范建心里不清楚,但圣心难测。
自从这位发小当上皇帝以后,他就愈发看不清,这个从小到大的玩伴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