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二殿下前来覲见!”
仁寿宫嘉靖修炼的精舍外,侯公公躬著身子,向房中静坐道台上的嘉靖行礼稟报。
“宣!”
静心吸收天地元气的嘉靖,得知二皇子到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脸上表情古井无波。
庆帝就这么几个儿子,好在运气不错,庆帝的这些儿子都活蹦乱跳。
只是这位二皇子生来悲催,成了庆帝所谓用来磨礪太子的磨刀石,按照庆帝以前想法,要通过二皇子將太子磨链成一位合格的储君继承人。
对於庆帝这种想法,嘉靖不置可否。
当年他的孩子大多夭折,最后只有一位裕王,没被他白髮人送黑髮人,让嘉靖更看重子嗣传承,子孙后代活得更好才是正途。
精舍外,二皇子在侯公公的引领下,很快来到嘉靖修炼的精舍內。
许久未见皇帝的二皇子,半年多来还是第一次进宫覲见。
往日皇帝都是在御书房召见他们,没成想最近却喜欢在这处偏殿里,私下召见臣子。
刚刚踏入嘉靖修炼的精舍,二皇子就被屋內陈设吸引,四周香炉烟气繚绕,房中悬掛的帷幔隨风飘动,让二皇子好似有种走进仙境的错觉。
李承泽整了整衣襟,迈步走入房中。
精舍里帷幕高悬,嘉靖身著道袍的身影在帷幕后若隱若现,手上掐著一个法指,宽大道袍在地上拉出一条长影。
“参见陛下,儿臣有罪!”李承泽面对帷幕,態度恭顺,跪在地上慌张行礼。
道台上盘膝静坐的嘉靖,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看似好像没有发现进来的李承泽。
实际上早在李承泽接近仁寿宫那刻,嘉靖神识早就察觉到入宫的李承泽,对自己这个二儿子的入宫目的,他也瞭然於胸。
“哦?”
嘉靖依旧紧闭双眼,只是轻轻开口说道:“今日倒是稀奇,你身为堂堂皇子何罪之有。”
“儿臣不该在春闈前,违规向考官递送门生名单。”跪伏地上,李承泽再次重重磕头。
话音落下,精舍里一片寂静,嘉靖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跪在地上的李承泽,摸不清楚皇帝心里在想什么,没有皇帝命令只能一直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一下。
沉默良久,帷幕后才传来嘉靖声音:“难得你能进宫稟报,说说吧,今年春闈你送了多少门生名单。”
“儿臣不敢有丝毫欺瞒陛下,总共向考官递送了四十位门生名额,其中南方士子三十人,北方士子十人。”
跪在地上稟报完毕,二皇子又赶紧將头叩在地上,不敢直视帷幕后的嘉靖身影。
“朕知道了,起来说话。”
面对二皇子看著老实的稟报,嘉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跪在地上的李承泽起身。
“陛下,这些士子確有真才实学,儿臣也是为了向国荐贤,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哦?”嘉靖语气带著疑惑:“照你这么说,不用春闈违规的方式,就没办法向国家引荐人才了?”
“陛下有所不知,现在科举会试,早已不是寒门士子的晋升天梯。”
缓缓起身,站在房中姿態恭谨的李承泽,声音中透露著一股哀嘆:“若无儿臣名帖,现在这些士子哪怕是有真才实学,恐怕就连会试榜单都摸不上。
现在会试早已不同往日,江南富户上几千两银子,就能买上一个『投献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