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功法誊抄完毕,周长河返回了义塚堂。
这两天是殮尸的最佳时机,炼器钱財机会不断,可得好好上班。
他先从坊內开始,將那些没有收拾完的尸体,一具具往义塚堂背。
后又拉著殮车出坊,一一扫荡。
昇平坊外,尸体更多,几乎各个街道都有。
年老的,几个月的,残缺的,暂时还没有断气的,合著泥污,惨不忍睹。
周长河嘆息一声,逐步搬运,也儘量地找到残缺部分,死者为大。
过程中,有四五十名白莲教徒从边上路过,几乎人人身上大包小包一大堆,还有女子被夹在人群里,哭喊求饶,不了解的,还以为北方蛮人打草谷呢。
周长河下意识想躲,但那些白莲教徒看到殮车上的尸体和他的胥吏服饰,竟然先一步绕行而走。
周长河有些意外,你们杀了这么多人,怎么反而怕我一个收尸的不成。
奇了个怪哉。
想不通便不去想,既然殮师是保护符,他乾脆彻底放开手脚,一车车往回运。
义塚堂的尸体越聚越多,五十具,一百具……五百具。
半日功夫,义塚堂就被摆得满满当当。
尸体太多,停尸房便成了专门的操作间,大量尸体被摆放在露天的院子里,一层叠著一层。
远远看去,如一捆捆柴火,正等待入灶膛发挥它的作用,有一种韵律的美。
不过,这是他的想法。
当在义塚堂避祸的街坊,有人外出寻找粮食,看到这一幕后,直接嚇得瘫软过去。
又因为有人好奇被叫声吸引过来察看,结果,又晕倒一个。
两人醒来后,更多的人便知道了周长河的行为,见到了院子里的尸体。
有人想要离开,觉得这里如同阴曹地府。
有人提议乾脆將尸体都扔出去,不然谁敢在义塚堂待,这不是噁心人吗。自己等人已经如此悽惨了,难道连一个好心情都不能有吗。
周长河冷笑一声,懒得多说一句话,该干嘛干嘛。
他不后悔庇护这些人,毕竟生命诚可贵,只要是个人,总会多多少少有些怜悯之心。
少数几个蛀虫,並不能说明人人都该死。
但他更不会按照这些人的喜好来,喜欢待在这里他不反对,忍受不了也可以离开。
事实证明,几个嘴巴不乾净的也就是嘴巴厉害,行为上和他们曾经的行为一样。
没人敢真的用强,见周长河不为所动,骂骂咧咧地回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