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吓得跪在地上,养心殿上下都匍匐在地,大气儿不敢喘。
皇帝是老了,不是死了。
他想杀人,谁也挡不住他。
因为他掌兵权,有绝对的皇权。
“汪直,你说呢?”朱祁钰挣开浑浊的老眼,眸中凶光一闪即逝。
他忽然想到了皇帝的新装这则童话。
今天他那么高兴,朝臣只是恭维吹捧他,这让他敏锐察觉到不对劲。
他可以装傻,但讨厌被人欺骗。
“奴婢不知。”汪直额头上都是冷汗。
他也知道的。
朝野上下都知道的,就皇帝一个人不知道。
“你出这么多汗干什么?”
朱祁钰嗤笑:“去把锦衣卫指挥使的人头拿来,朕要看。”
汪直吓得一哆嗦:“皇爷。”
“去!”
朱祁钰喃喃自语:“看来朕是老眼昏花了,人都看不准了。”
等朱见淇收到口谕,走进养心殿时,吓了一跳,他爹坐在御座上,面前摆着一颗人头,他正在盯着那颗人头看。
“儿臣朱见淇,祝圣上万安。”朱见淇老老实实跪着。
朱祁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脑袋。
“认识吗?”朱祁钰问。
“认、认识,是、是锦衣卫指挥使。”朱见淇有些恐惧,他从来没见过他爹这样,他倒是听他娘说过,他爹以前多么狠辣。
这次倒是真的见识到了。
他可不敢盯着一颗死人脑袋看,可皇帝看得那么认真,万一这死人睁开眼睛……朱见淇打个哆嗦,不敢想了。
“你觉得他怎么样?”朱祁钰问。
“尽职尽忠。”
朱祁钰抬起眼皮子看向他:“是对你呀,还是对朕呀?”
“儿臣绝对不敢对皇位有一丝一毫的觊觎,儿臣不敢啊!”朱见淇万分惊恐。
他今年44岁了,要说对皇位一丁点想法没有,那是骗人的。
可他不敢在东宫里扎小人,诅咒他爹早死。
巫蛊之祸不是闹着玩的。
“那你怎么知道他尽职尽忠呢?”朱祁钰问。
朱见淇很无奈,这不您问的嘛,我能怎么回答?
“太子,你有事瞒着朕?”朱祁钰语气阴沉。
瞒着您的事太多了,您问哪一件?
朱见淇不敢皮,使劲磕头:“儿臣不敢有事瞒着陛下。”
“朕看你这太子是当够了。”
猛地,朱见淇浑身一僵,万分惊恐,使劲以头点地,一个字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