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厉喝:“尹清之事,如前车之鉴,他家尚不知收敛。”
“朕看她家的富贵已经到头了!”
“命也到头了!”
于谦三人跪在地上。
任谁都能感受到皇帝的雷霆之怒。
皇帝最担心的,是屁股底下那张椅子,而先帝留下的探子,已经威胁到那张椅子了。
所以皇帝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尹家必须要除,不容商量!”
王竑却道:“陛下,这尹玉的供述,恐怕只是冰山一角呀,应该派人先清查,然后再说。”
“查是要查的,南直隶距离京师这么远,时间不能浪费在路上。”
朱祁钰皱眉:“从尹家,就看出来了,南浙已经尾大不掉了,它到底是大明的,还是江南人的,朕不知道!”
这话就严重了。
“朕本打算今年巡幸南京,坐镇南直隶。”
“倒要看看,哪个魑魅魍魉敢跳出来!”
朱祁钰话没说完。
胡濙就跪在地上:“陛下万万不可,皇嗣尚未出生,如何能亲临险境?”
去了南直隶,皇帝的危险系数大大增加。
因为皇帝要人家的命。
人家自然得要皇帝的命了。
在南浙,是人家的主场,皇帝现在江山还没坐稳,必须要忍,等广西兵移过去,再等宋伟、李震手中的兵卒强大时。
最重要的是,皇嗣必须大一些,能监国才行。
“那你说怎么办?”
朱祁钰十分生气。
于谦跪在地上:“微臣愿去南直隶,镇抚南直隶!”
那是绝对不行的!
一旦镇抚,就得将南浙全部兵权、财权、行政权给他。
天下钱粮出江南。
万一于谦竖起反旗,造反了呢?
凭借北方,怎么打南直隶?有粮食吃吗?
精兵再厉害,饿肚子也没人给卖命的。
而且,于谦的名树的影,他一旦竖起反旗,大明顷刻间倾覆,绝对不行。
“朕一刻都离不开邢国公啊。”朱祁钰绝对不能答应。
胡濙也松了口气。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于谦走的时候没想着造反,万一被人黄袍加身了呢?
南直隶的兵权,必须要分散。
就像守备是宋伟,副守备是李震,可征兵扩军,但财权、行政权却在张凤手上。
财权和行政权又被打散了。
南京还有一套班底呢,这些人不会让张凤大权独揽的。
权力分散,南直隶才是朱祁钰的南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