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勋爆喝。
茶水很快上来,滚烫滚烫的。
“大哥,这茶是给活人喝的?还是给死人喝的呀?”陈舞阳问。
“何意?”尹勋皱眉。
“这么烫的茶,活人喝了也得死啊。”
尹勋怒视家丁:“换茶!这点事都办不好,养着你们有何用!”
家丁把茶拿下去。
又换上一盏。
陈舞阳拿起来喝一口,却吐出一根茶叶:“大哥,你们尹府是诚心看不上兄弟吧?”
“偌大的尹府,南直隶显贵人家!”
“连泡茶都不会吗?”
啪嚓!
他把茶丢在桌子上:“这东西,狗都不喝。”
尹勋咬着牙:“去,把泡茶的拉上来,两条胳膊打断,丢出去!”
“大哥对家丁啊,太仁慈了。”
陈舞阳冷笑:“换做兄弟,直接剁了,丢江里喂鱼。”
“尹家什么最尊贵?”
“门面呀。”
“连兄弟这种粗人,都喝不惯这种茶。”
“何况是其他显贵人家呢?”
“传出去多让人笑话,尹家的脸往哪搁呀?含山公主殿下的脸往哪搁?”
尹勋这么一听,还真是:“去,把奉茶的全都打死!”
“别拉过来打死了,本官看不了血腥场面。”陈舞阳加了一句。
“照陈大人的话去做!”
尹勋着实觉得丢脸。
尹家是何其显贵人家,要饭的叩门,都得给赏钱。
这喝茶更是讲究,奉茶更讲求一个尊贵。
给贵客奉的茶,先不说茶叶好赖,茶汤里不能有茶叶、杂质,泡沫都不能有,泡茶时辰要恰到好处,这叫基本的礼,是面子。
很快,又换上来一盏茶。
陈舞阳轻啜一口:“清新可口,比路边的散茶摊子好喝多了。”
尹勋瞪了他一眼,我家的都是天下最好的茶,和散摊子比?埋汰我家呢?
散摊子的茶,我家的狗都不喝。
“陈大人,这回能说了吧?”尹勋皱眉。
“自然。”
陈舞阳放下茶盏:“不瞒大哥,这供词呀,早晨时分本官就送去了南京守备都督府,交给了李震李副守备。”
尹勋瞳孔一缩:“李震?当真?”
他完全没想到,陈舞阳出卖起李震来,全无心理包袱。
会不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