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陶鲁这么一吼。
竟然真的跪在了地上。
覃树想说话,陶鲁又把鞋底子塞进他的嘴里。
“王受,你领着他们,和我军汇合,快去!”陶鲁让王受带着覃树一个孙子,若这些土兵不听话,就弄死他孙子。
那些土兵想救覃树,只能听命。
陶鲁松了口气。
他的任务,算完成了。
浑身都是冷汗,手脚都是软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唯独杀人时候的凶性,不是装出来的。
他父亲陶成,从小就训练他的狼性,从杀鸡开始,杀猪、杀牛、杀狼、杀人。
但这是他第一次做这么大事。
身处敌营,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优秀了。
天色蒙蒙发亮。
寨子的火渐渐熄了,而隐隐有砍杀声传来。
覃树看向陶鲁,问他哪来的明军?
“总督确实已经离开了恩思府。”
“这支明军,乃是家父从浔州府千里迢迢赶来的。”
陶鲁终于露出笑容,他拿掉覃树嘴里的鞋底子。
“明军哪来这么多人?”覃树大惊失色。
“打仗嘛,就如滚雪球,自然是越滚越多。”
陶鲁轻描淡写。
但覃树却大惊失色:“明军把恩思府东面的所有土司,都推平了?”
“差不多吧,只是剩些藏在山沟里的小土司,最多一年,整个广西便是汉人的天下!”
陶鲁满脸得意,他父亲凭此一战,怕是能封爵了。
他也要入京进讲武堂了。
前途一片光明。
他凭此战之功,一定会得到陛下亲自诏见的。
他要好好想想,如何应对陛下的考验。
覃树愣了好久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土司间消息闭塞,互不通信。
所以,覃树只以为方瑛是打他来了,顺便收拾几个不听话的小土司。
却没想到,大半个广西,都被推平了。
愣了半晌,他挣扎着跪下:“陶先生!”
“能否看在吾孙女的份上,求求你,给吾子孙留一条活路!”
“吾子孙愿意归顺大明!”
“愿意归顺大明啊!”
覃树是识时务的。
反正他清楚,大明要的就是一个名义。
只要归顺,最多让他去京城居住,他儿子照样管着两府之地,照样当着本地的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