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缓缓道:“朕有种不妙的预感。”
“所以皇爷敲山震虎?”
“看出来了?朕本来不打算动青楼的,但这些人太诡异了,动一动,让水再浑一点,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心思?”朱祁钰笑着说。
却在这时,傅纲过来传话:“皇爷,锦衣卫来传话,说在青楼里,什么也没找到!”
金忠吃了一惊,石璞不可能诬告,那么人呢?粮食呢?
朱祁钰却笑了:“敲山震虎有用了,这些人自作聪明,转移了人!让人顺着查,肯定能抓到大鱼。”
“回来。”
朱祁钰看着他:“知道朕要什么吗?”
金忠茫然。
“笨啊,青楼是永远也禁绝不了的,但天下间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就是青楼。”
朱祁钰提点他:“教坊司以前是做什么的?嗯?”
“皇爷想收青楼为己用?”
“还有呢?”朱祁钰又问。
“敲山震虎,把当铺、青楼的后台都找出来!”
金忠看到朱祁钰森然的嘴角,心里咯噔一下:“奴婢会将他们的全部积攒,弄到手里来!”
“别说的那么难听,那些不义之财,本就该抄家灭族的!”
朱祁钰嘴角勾起:“去吧,京中人太多的,有限的粮食喂不饱这么多张嘴,该减少一些了。”
金忠浑身一颤。
当铺被抢了,闹要被杀,装聋作哑,还要被杀!
这就是皇爷!
“传旨王直,就说前天大闹京师的团伙出现了,带人去抓吧。”朱祁钰嘴角翘起。
他反正脏了手,让朝臣跟着一起,变臭。
金忠出门时,见到了卢忠。
卢忠跪下行礼。
朱祁钰没让他起来,就这般闭着眼睛,没说话。
卢忠吓得瑟瑟发抖。
那天晚上,亲眼看到商贾如待宰羔羊一般被杀,他就知道,皇帝已经拿回了皇权,在京师之中,他一言可杀人,真的口含天宪。
跪在勤政殿里,他只感到恐惧。
“收获不多嘛。”朱祁钰缓缓开口,他对缇骑十分不满。
本来,他对缇骑寄予厚望。
仅仅一点财帛,就暴露了本性。
如今看来,用人,用的是谁并不重要,无论是土木堡遗孤,还是朱祁镇的人,该不忠心的时候,都不忠心。
“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卢忠瑟瑟发抖。
“罚你?以何条目罚你呢?”
朱祁钰慢慢盯着卢忠:“前些日子,也在勤政殿里,你是怎么向朕保证的?”
“陛、陛下,缇骑只有不到三百人,缴获确实不多!但缇骑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
啪!
朱祁钰将杯子砸在卢忠的脑袋上。
卢忠脑袋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淋漓,他却不敢动,更不敢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