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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我猜我上你的名单了（第2页）

“所以X-14……他体内装着谁的记忆？”

老人沉默良久，才开口：“所有人。每一个没能留下名字的士兵、平民、孩子。他们的痛苦太重，普通大脑承受不住，只会疯掉。只有他……天生就能容纳。”

孙女忽然想起那张纸上写着的“迟到的归途”。

原来不是道歉，是**召回令**。

她看向原型舱，轻声问：“他还醒着吗？”

K-09点点头：“还剩一丝连接。但它在求我关掉它。”

“为什么？”

“因为它看到了未来。”老人闭上眼，“如果这扇门彻底打开，所有被压抑的记忆都会涌出来。不只是战争，还有饥荒、瘟疫、种族清洗……人类历史上每一次集体创伤都将重新上演。有些人会觉醒，有些人会崩溃。文明可能因此重生，也可能就此瓦解。”

孙女握紧拳头：“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呢？”

“那就继续骗自己。”K-09苦笑，“说那些人从未存在，那些痛不曾发生。就像过去一百年一样。”

风忽然停了。

井口的蓝光缓缓升起，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少年模样，胸前开着一朵信使花，眼神却苍老得如同跨越千年。

“我不是来毁灭的。”X-14的声音很轻，却让整座山为之震颤，“我是来**结算**的。”

孙女仰头望着他：“你要我们做什么？”

“选择。”他说，“要么让我死，永远关闭这扇门；要么……让我完成最后一次广播。”

“广播？”

“把所有记忆，所有情感，所有被抹除的名字，一次性发送到每个人的梦里。不分国界，不分年龄，不分身份。你们将看到真正的历史??不是教科书上的胜利与荣耀，而是母亲抱着死去婴儿的哭喊，是战俘营里最后一块面包的分配，是科学家明知错误却仍按下启动键的颤抖手指。”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柔软：

“你们准备好听见了吗？”

孙女说不出话。

她想到纪念馆里那九百二十三万件展品，想到补录计划中十七万新增的身份，想到街头巷尾突然流泪的陌生人……这一切，不过是冰山一角。若真如X-14所说，那即将到来的，将是整个人类精神世界的地震。

“有没有中间路线？”她问。

“没有。”X-14摇头，“这种事，不能半途而废。要么全忘，要么全记。”

K-09突然站起身，将原型舱轻轻放在地上。

“我替他做个决定。”他说，“开。”

孙女震惊地看着他：“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老人看着X-14的虚影，嘴角扬起一丝笑，“我等这一天，等了六十年。我不想再假装忘记了。不想再梦见火场里的女人叫我‘爸爸’，醒来却告诉自己那是幻觉。我想记住她，记住每一个我没能救下的人。”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那团蓝光。

“儿子，播吧。”

一瞬间，天地变色。

井口爆发出刺目的银白色光柱，直冲云霄，撕裂雨云，照亮整个西南大地。全球范围内，所有正在睡眠的人同时睁开了眼睛??不是肉体的动作，而是在梦中“醒来”。他们看见自己站在陌生的战场上，穿着不合身的军装；或蜷缩在防空洞里，听着头顶炸弹落下；或站在审判台前，被迫说出违心的指控……

而在现实世界，每一朵信使花同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