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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我坦白 我悔过（第1页）

就在马卡贝准备命令全舰队放下武器时，格瓦丹的弹射器方向，又飞出了一台勇士。

“那家伙，以为自己能跑得掉？”

马克贝看了一眼、确认那机体是迪拉兹在开后，便不再关注。

“长官，迪拉兹阁下。。。

雨停了，但空气里还悬着湿气，像一层看不见的薄膜裹住整座城市。修表店的玻璃窗上凝结着细密水珠，倒映出屋内昏黄灯光与墙上那些静止或微颤的钟表轮廓。孙女没有关灯，也没有锁门。她知道今晚还会有人来。

果然，在凌晨两点十七分，门铃轻响了一声。

进来的是个穿校服的女孩，约莫十五六岁，书包带子勒得肩膀下沉，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她站在门口，脚边放着一台老式复读机，塑料外壳已经发黄，边角磨损露出内部金属支架。她没说话，只是把机器往前推了半步，然后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那上面写着她不敢直视的答案。

孙女看了她一眼，没问名字，也没问缘由。她只轻轻点头，示意女孩把复读机递过来。

女孩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抱起机器，一步步走到工作台前，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铺着绒布的桌面上。她的手指在播放键上停留了很久，像是想亲自按下，又怕触发什么无法承受的声音。

“你不想听？”孙女轻声问。

女孩摇头，声音细如游丝：“我……我不知道里面录了什么。是我妈留下的。她走之前……把我关在门外，说要录一段话给我。可等我再进去时，她已经……不在了。这台机器一直停在‘录音’状态。”

她顿了顿，眼眶突然红了：“我一直没敢按‘播放’。我怕……怕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来找我’。”

孙女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她伸手抚过复读机表面，指尖触到一道细微裂痕??那是被人用力摔过又勉强粘合的痕迹。她轻轻打开后盖，电池早已腐朽，线路板上有烧灼痕迹，磁头偏移，胶带缠绕混乱。但这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这段录音从未真正完成。

因为在“录音”状态下持续通电三年，磁带底层已形成一种特殊的信号残留，像是一个人反复张嘴却始终没能发出声音的挣扎。这种沉默是有重量的，它不单是空白，而是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情感震荡。

孙女取出特制屏蔽罩，将整台机器罩住，防止修复过程中外泄的声波干扰周围信使植物的生长节奏。接着，她连接了一根细如发丝的导线，一端接入磁头输出口，另一端则缠绕在自己左手腕脉处。这是她最近才掌握的技术??以身体为缓冲区，承接那些过于剧烈的记忆波动，避免直接冲击听觉神经。

她开始逆向解码。

第一段浮现的是杂音，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刮擦黑板，夹杂着断续抽泣。随后，一个女人的声音缓缓渗出：

>“小满……妈妈知道你在外面……听见了吗？你能听见吗？”

女孩猛地抬头，嘴唇颤抖。

声音继续传来，越来越清晰，带着哭腔和极度的疲惫：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不要你……我只是太累了……我真的撑不住了……每次看到你吃饭的样子，我就想起你爸走那天，你也这样乖乖坐着，一句话不说……可我现在连饭都做不动了……药越吃越多，脑子越来越糊涂……我怕有一天我会对你发火……会打你……会说出永远收不回的话……所以我……我只能先走了……”

女孩的手紧紧攥住衣角，指节泛白。

录音中的女人忽然笑了下，极轻，极苦：

>“你还记得五岁那年发烧吗？整整三天三夜，我不敢睡，就坐在床边给你念童话。你说你想变成小鸟，飞到月亮上去找嫦娥姐姐借药。我说好啊，那你一定要记得带伞，天上也会下雨的……那时候你多可爱啊……现在你也长大了，会自己做饭，会洗衣服，会照顾妈妈……可你不该这样的……你不该承担这些的……”

声音哽咽，停顿了几秒，再响起时已近乎呢喃：

>“小满，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说明我已经不在了。答应我，不要恨这个世界……也不要恨我……去吃点甜的吧，冰箱第二层有你最爱的芒果布丁……我没舍得吃完……剩下的……留给你了……”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女孩跪倒在地，抱着复读机嚎啕大哭，却没有发出太大声音，像是连哭泣都被训练成了压抑的模样。她的肩膀剧烈起伏，眼泪砸在机器外壳上，顺着裂缝流进内部，竟与残留的电解液产生微弱反应，激发出一圈淡淡的蓝光。

孙女没有劝慰，也没有递水。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任时间流淌。

良久，女孩终于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却露出一丝近乎释然的笑容：

>“原来……她还记得我喜欢芒果布丁。”

孙女点点头：“她记得所有事。只是她以为，离开才是爱你的方式。”

女孩擦干眼泪，低声问：“我能……把这段录音带走吗？”

“不能。”孙女答得干脆，“一旦脱离这个环境，信号会迅速衰减，最多维持七十二小时。但你可以每天来听一次，只要这台机器还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