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令漪心中有些不安,察觉到她的慌乱,萧承意安慰道:“也许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到我府上去等消息吧。”
到了皇子府,柳令漪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心情平静,就算为了孩子,她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于是她大口吃饭,逼迫着自己好好休息。
可这一夜还是控制不住的噩梦连连。
翌日清晨,当她看见床边坐着眼眶通红的李棠薇,便已经猜到了全部,反而笑着安慰她:“无妨,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
“对不起柳姐姐,我们太皇太后的懿旨,可还是晚到了一步,二爷已经在狱中自裁了。”
柳令漪闻言,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
她深吸一口气,颤声道:“尸体还在狱中吗?”
李棠薇咬了咬下唇,“昨日的行动并不顺利,柳瑾行和周小将军很快就暴露了。若是活人,他们拼命也会救出来,可是……”
为了一具尸体,冒不必要的险,确实没有这个必要。
可看着这样苍白的柳令漪,李棠薇实在张不开这个口解释。
柳令漪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笑容愈加惨淡,“我明白,我明白的……他们都没受伤吧?”
李棠薇忙抓住她的手,“都没事,只有几个手下挨了两刀,也都是皮外伤,养几天也就好了。”
“那就好,让他们不要再去了,我们给他立一个衣冠冢,也是一样的。”
柳令漪眼眶干涩,可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知道了结果,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反而安定下来。
柳令漪无力地慢慢躺下,“多谢你了,我想先睡一觉。”
李棠薇站在窗边,望着她的脸一点点褪去血色,欲言又止半晌,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涨。
她起身想要找些水喝,有人听见动静,忙掀开帘子将她扶了起来。
“姑娘可算醒了,可吓死奴婢了!”
柳令漪听见动静,一时竟有些恍惚,“月芙,你怎么来了?”
月芙倒了水给她喝,然后跪在她的脚边,“是李三姑娘把奴婢接过来的,三姑娘担心您……”
她伏在柳令漪膝上,低声劝道:“姑娘如今有了身子,一定要放宽心,切莫太过伤心了。”
话音未落,自己却先落下泪来。
她家姑娘是世家贵女,嫁得个如意郎君,谁承想一朝兵变,夫家全族下狱,母家也和她断绝了关系。
现在二爷又去了,抛下她家姑娘一个人,她家姑娘怎么就这般命苦!
柳令漪抚上她的鬓发,终于也跟着哭了出来。
主仆两个大哭一场,她心中的郁结反倒吐出来不少。
哭过了,只觉得头晕目眩,忍不住干呕起来。
月芙拍了拍她的后背,“姑娘睡了两天了,定是饿了吧,我叫人去准备些爽口的小菜,姑娘且先吃一些吧。”
“我没事,”柳令漪按一按她的手,“宫中……有没有派人来找我?”
月芙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问,还是如实答道:“这倒没听说,要不要奴婢出去打听打听?”
柳令漪擦了擦嘴角,“你帮我去打听一下十殿下在不在府中,我亲自去问问。”
“想问什么?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