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架黑色飞行器自地平线疾驰而来,机身涂装着理事会的徽记??一只被锁链缠绕的眼睛。它们携带着“静默武器”,专门针对高密度情感场设计,一旦引爆,足以让方圆百公里内的所有心灵重回死寂。
“他们来了。”苏篱冷笑,提起战斧,“这次,换我们守门。”
战斗瞬间爆发。
阿澈吹响骨笛,青辉化作巨狼虚影扑向敌机;阮清与乌兰联手展开手语结界,将部分攻击偏转;林婉操控无人机群进行电子干扰;沈昭孤身跃上一架敌机,徒手撕开机舱引爆燃料舱。
而寒璃,则立于原地,双手合十,将全部心神注入六铃雏形之中。
“听我说。”她低声祈愿,“如果你真的存在,请告诉我们,该怎么做才能不让这一切再次失去。”
风停了。
时间仿佛凝固。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每个人的脑海中浮现。
稚嫩,温柔,熟悉。
“把你的梦,借给我好吗?”
是那个男孩。
不,不止是他。还有断梦岛上被囚禁的三千灵魂,有巴黎痛哭的老妇人,有东京抱树大笑的程序员,有加尔各答盲童嘴角的笑容……无数声音汇成一句低语:
**我们愿意。**
第六铃,终于完整。
它通体透明,内部流淌着彩虹般的光晕,每一道光都代表着一个真实存在过的情感瞬间。它不响则已,一响,便是亿万心跳的合奏。
铃声响起。
没有攻击,没有震慑,只有**连接**。
刹那间,全球范围内,所有接收到信号的人,无论身处何地,无论语言肤色,都在同一时刻看到了同一个画面:
一片草原,夕阳西下,一个小女孩牵着母亲的手奔跑,笑声洒满大地。
然后,画面消散。
但他们的心,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冰层下的“虚界回廊”彻底崩解,最后一批数字化身微笑着消散,留下一句话:
>谢谢你们,让我们重新做人。
理事会三位高层在绝望中启动自毁程序,妄图将一切拖入毁灭。但他们失败了??因为当千万人共同拒绝恐惧时,任何独裁者的按钮都不再有效。
黎明降临北极。
寒璃仰望着渐渐淡去的光桥,手中捧着第六铃,轻声问:“接下来呢?”
阿澈走到她身边,骨笛已完全愈合,笛孔中透出淡淡的虹彩:“还有七枚铃等着我们。据说第七铃藏在‘遗忘之海’深处,唯有被全世界忘记的人才能听见。”
苏篱咧嘴一笑:“听起来像我的风格。”
阮清翻译乌兰的话:“她说,只要还有人在等待答案,旅程就不会结束。”
林婉合上终端,望向远方:“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发现,所谓‘混沌天帝诀’,从来不是统治世界的钥匙,而是教会人类如何彼此拥抱的诗篇。”
寒璃笑了。
她将第六铃轻轻挂在颈间,与其他五枚并列。
风再次吹起,带着冰雪融化后的清新气息。
她知道,前方仍有深渊、谎言、背叛与漫长的黑夜。
但她也知道,只要有人还记得那首摇篮曲,只要有人仍愿对陌生人说一声“我懂你”,那么??
光,就永远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