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曲水流觞的茶艺师以其精湛的茶艺和完美的茶汤,为曲水流觞扳回一局。
……
此时,穿云纹短褐的账房先生们,已捧出三尺长的檀木算盘,算珠撞击声竟与屋脊上惊起的白鹭振翅声合了拍。
文华阁五位执算使,绛紫锦袍上的暗纹在光线下流转。
曲水流觞这边,同样五人立于青玉案前。
其中束高马尾的少女指尖轻点案头魂导器,算珠碰撞声竟压过了满堂私语。
当她面前铜制书匣咔嗒弹开时,二楼传来茶盏失手跌碎的脆响。
之后,人群忽然如分潮般让开条道,玄铁秤杆挑着朱砂幌子的穿着锦绣裁判服的老者,蹒跚而来。
当他将象征着青铜铃铛挂上中央灯架曲水流觞这边之时,三层楼阁霎时寂静,檐角铜风铃的叮当声突然清晰可闻。
穿堂风卷起案上洒金笺,少女耳坠上的翡翠坠子晃出残影,对面文华阁执算使的喉结重重滑动。
铜铃敲响的刹那,主楼四角十六盏琉璃灯骤然转蓝。
二楼雅座传来倒抽冷气声,某位魂师的护身玉佩应激泛起青光。
……
三楼,一间贵宾室中。
灯火通明,气氛凝重而又不失高雅。
一名华袍中年人在窗边,负手而立,面如冠玉的轮廓,被墨发暗藏的银发衬得愈发凌厉。
唇角微抿牵出世家独有的矜贵威仪。
鸦青锦袍翻涌间,玄纹佩玉折射出冷光,恰似他眼底那抹深藏百年的傲雪寒芒。
不用猜,此人正是尘华。
他拍手称赞,面带笑意地说道,“精彩,精彩!五对五,十人比试,没想到是这位小姑娘最快。”
“吉老三,看来这第三局筹算,曲水流觞技高一筹,赢了此局,不愧是地头蛇啊。”
他旁边是一名四十多的中年男人,玄色长衫下摆被暮色浸出暗金云雷纹。
剑眉修长,眉峰隐现几缕银丝。
双眸似寒潭映星,流转间泄出世家淬炼的锋芒,却在凝望檐角铜铃时化作深秋残照。
腰间悬着半枚残玉,右颧处淡去的箭簇痕,那伤痕如封印,将二十载江湖风雪都敛入皮相之下。
吉祥有些无语地看向尘华,他不请自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孩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吉祥心中暗自嘀咕: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这么厚脸皮呢?
说人满为患,三楼贵宾室早已被订满,他要过来挤一挤。
吉祥真想喷他一脸。
心想:你堂堂天下第一世家尘家的主脉传人,乾坤公爵的嫡子,曲水流觞的人会不给你留位置?
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另一边,他的女儿吉恬恬和几个女孩子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她们聊得热火朝天,时不时还咯咯直笑,显然是被什么有趣的话题逗得开心极了。
吉祥看着她们,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暖意,暂时将尘华的不请自来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