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说不对。嘶吼声有两个声线。
她释放一颗橙黄的火球,飞离手掌,悬浮在战场的正上方。
橙黄的光辉照亮了廝杀的一人一魔物。
她完全放弃了招式,双手挥舞重剑直来直去,浑身逸散著如丝线血色的烟气,酒红色的长髮被鲜血浸透,黏在后背的甲冑上。
鲜血不全是她的,还有魔物的。
魔物是一只全身毛髮漆黑的狼,身体一层楼的高度。
它上唇掀起,露出两根狰狞的獠牙,修长的四肢弯曲弹直,跳跃著闪躲重剑的劈砍。
薇薇安观望了一会,嘴巴缓缓张大,震惊於静夏的疯狂,她此刻比野兽更像野兽。
狼王扑向静夏,在半空挥下探出尖爪的右前肢。
静夏无视了尖锐的爪子,前冲,高举重剑砍向狼王的头颅。
爪子撕开腹部的甲冑,鲜红的血飞溅,与此同时重剑的剑锋正中狼王的头顶,剑身的一半砍进去。
如果是其它战士职业,会立即抽出重剑,躲避狼王的反击。
但静夏没有抽回重剑。她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左手鬆开剑柄,一拳又一拳轰捶狼王的左眼。
狼王惨叫著后跳,静夏右手紧攥剑柄被带离地面。
掛在剑柄上飘摇,她仍旧进攻,终於拳头轰穿了眼瞼、眼球,全部的胳膊捅进眼眶。
狼王落地栽倒,四肢无力地划拉地面。
静夏仿佛看不见它濒死,胳膊捅在眼眶里搅动,手掌把大脑和脑浆搅浑,乳白中掺杂血丝的浆液,从眼眶的边缘被挤出。
“静夏。”薇薇安看见狼王不再动弹,跑过去,“魔物已经——”
距离静夏背后两米时,她突然抽出胳膊站起,扭腰直拳,被红白浆液覆盖的拳头轰向薇薇安的脸。
破空声中,左拳最后停在半空,距离她的脸只有十公分。
薇薇安僵硬地盯著拳头,静夏表情凶戾,瞳孔血色。
一分钟后,薇薇安回过神,轻声叫“静夏”。
静夏瞳孔里的血色褪去,左右晃动,忽然跌坐在地上。
她低著头,心说狂战就是这样的,自己也没有办法改变。
就像以前和自己搭档的士兵,薇薇安也会被嚇得离自己远远的。
“对不起啊。”薇薇安抱歉的声音传来。
静夏呆呆地抬头,看见薇薇安蹲下身,双手合十,表情满是歉意。
“我忘记你的叮嘱了,下次我会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