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有人来找你!”
孙全林的声音,穗禾拿着笔的手顿了顿,难道是哪位恩客拉的人?
穗禾没有停顿,收拾好了现下写好的字挂在了一旁的床边等着墨干,一边把墨水什么的都收拾好,随后将床板麻利的收好在了一旁的柜子里,便出了门,算了算时间,并没有耽搁人家店主开白天的生意。
下了楼后,穗禾先是看向来找自己的人,那人穿着平平,眼神却透露着坚毅二字,穗禾不由的端了起来,她学着母亲以往回见同僚的贵妇人的模样,她想了想还是打算先问一问那人叫自己做什么。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穗禾,“穗禾就是你?”
那人眼中满是惊讶,似乎也在质疑她是否真的能写一手好字。
穗禾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
似乎没有人告诉她,她要给谁作画写字,可事情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开展了下去,仿佛也算是顺畅了几日,昨日买的棉靴已经穿在了脚上,她找不到一个回康桥的人,如果有也需要靠得住的。
“跟我走吧?”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穗禾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像是顾及左右,“请问是要写什么字?”
那人一上来就说是来找自己的,却不说明来意,穗禾便起了疑心,她望向那人的眼神多了一些怀疑,“我得上楼拿毛笔。”
“不用了,我是陆家少爷的管家。”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穗禾,随后像是终于看清了穗禾一样,大拇指拽的朝一边指着又接上了一句。
“我少爷哪儿什么笔没有?”
穗禾哪里有什么毛笔,她就连唯一的一个毛笔也用了有一年半了,不过一个借口罢了。
穗禾眼看再无其他的理由来搪塞那人,她想要赚钱,可对于她曾经陆老爷的儿子,却有着下意识的抗拒,穗禾只觉得自己如今是一个待宰的羊羔一样,可好像没有人告诉她,她一定是那个被宰的,甚至她与这位管家只是一面之缘,或许是她觉得面前的这个缺了一只眼睛的人不太值得信任。
“穗禾,你不是还要往家里寄钱吗?”孙全林靠近穗禾只说了一句话。
这次得钱多,你字体可是跟。。。。。。
说到了关键的地方,孙全林便被身后的人叫走了。
“你到时就知道了。”
孙全林被连拉带拽的走了,根本来不及说完,穗禾一脸的紧张,却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穗姑娘,我们走吧?”
她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就这么被强行拉拽走了。
穗禾点了点头,她上了车,里面的装潢果然是她曾经不曾见过的,就连座下的地方都是铺着丝绸的棉垫子,她抚摸在上面,眼神中流露着一种向往的目光,可看着管家一同上来,那种从心中无法言说的理解便崩塌了,他竟然也能和自己一样坐在这儿。
穗禾竟然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她端着,她与他平行而坐,她眼神微眯,若她有这些钱还愁有没有大腿可抱?
陆家是个好人家,穗禾看到了他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陆家如此待下人,更别说是自己了。
而在她心里,这一切好像都是要按照上一世那般走过的。
马车颠簸了很久,似是过了好几道街,穗禾再抬眼,只见一旁的人站了起来,穗禾也要跟着,那人却只说了一句,“姑娘先在这儿带着。”
帘子被掀开,一阵冷风袭来,穗禾刚进马车的时候只是隐隐的觉得里面与外面的温度差了些,而如今看来,这里定然是着了炭火的,可是又闻不到,真是神奇,穗禾坐在里面,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即将要成为这家的门客,以后受人尊敬的场景。
穗禾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
却又不由的担心,若是自己说了什么错话,办了什么错事儿就让人厌弃了呢,像她这种从小地方出来的人,就连车上是暖和的都不知道。
管家让她在这儿等,她就真的只是等,帘子也不敢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