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的煤油灯芯被捻到最小,只在墙壁上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李卫国静立在窗前,月光穿过窗欞,落在他新生的左臂上——筋脉舒展,骨节匀称,再也寻不到半分滯涩的痕跡。他五指缓缓收拢,指骨发出低沉有力的爆鸣,一股澎湃的力量在筋肉间奔涌,远超受伤前的巔峰状態。夜风带著棒梗留下的尿臊气和贾家屋內压抑的牙齿磕碰声拂过面颊,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威慑已成,但这院里的“禽兽”们,骨子里的贪婪与试探,岂会因一次惊嚇就彻底泯灭?真正的棋局,此刻才真正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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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轧钢厂立威:一拳惊雷
清晨的轧钢厂,巨大厂房的阴影切割著初升的阳光,空气里瀰漫著铁锈与机油混合的冰冷气味。锻工车间更是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灼热的铁胚在汽锤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轰!”巨响,火星四溅。
李卫国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工装,混在刚交接班的人流中,毫不起眼。他要去后勤科办理正式的復职手续。经过锻工车间门口时,里面传出的喧囂远超寻常——不是机器的轰鸣,而是人群亢奋的鼓譟和粗野的叫骂。
“傻柱!是爷们儿就別怂!给这孙子点顏色看看!”
“妈的,保卫科就了不起啊?仗著有枪欺负我们工人兄弟?”
“上啊!揍他!”
人群围成的圈子里,傻柱如同一头髮怒的公牛,粗布工装被汗水浸透,紧紧绷在虬结的肌肉上。他双目赤红,死死瞪著对面一个穿著崭新绿军装、腰挎手枪的年轻人——正是小张!小张身姿挺拔如松,面无表情,眼神却锐利如刀,右手看似隨意地按在腰间的枪套上,指节微微泛白。两人之间的空地上,一个身材干瘦、穿著锻工围裙的老工人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著,一只破旧的铝饭盒滚落一旁,里面几个黑乎乎的窝头沾满了灰尘。
“怎么回事?”李卫国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破了嘈杂的声浪。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缝隙。
“李……李卫国同志?”车间主任王胖子满头大汗地挤过来,脸上堆著諂笑,眼底却藏著慌乱,“一点小误会!小误会!这位保卫科的同志说老周偷藏了车间的边角料,要搜身!老周不肯……就推搡起来了……傻柱看不过眼,就……”
小张看到李卫国,紧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放鬆了一瞬,但眼神依旧警惕地盯著傻柱,言简意賅地匯报:“首长,他阻挠执法,攻击保卫人员。”他指了指地上呻吟的老周,“证据確凿,人赃並获。”
“放你娘的屁!”傻柱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咆哮著指向小张,“老周捡点废铁渣滓回家焊个炉子怎么了?碍著你保卫科什么事了?你们这些穿狗皮的,就会欺负老实人!有种冲我来!”他借著人群的鼓譟,积压多日的憋屈和对李卫国的怨毒彻底爆发,竟无视了小张的枪,猛地一个箭步衝上,钵盂大的拳头带著风声,直捣小张面门!这一拳毫无章法,却凝聚了他常年顛勺练就的蛮力,凶狠异常!
“傻柱!住手!”王胖子嚇得魂飞魄散。
小张眼神一厉,身体微沉,右手闪电般抬起,准备硬撼这一拳!他是战场下来的精锐,有把握接下甚至反制,但对方毕竟是工人,在眾目睽睽下动枪或下死手,后续麻烦极大。
就在小张的手即將与傻柱铁拳碰撞的剎那——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切入两人之间!快!快到超出了所有人的视觉捕捉!
是李卫国!
他没有看小张,也没有看傻柱,只是隨意地抬起了那只刚刚痊癒、甚至无人知晓其恐怖的左手。五指张开,不是格挡,而是迎著傻柱那雷霆万钧的拳头,轻描淡写地一抓!
“嘭!”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肉体撞击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
傻柱那足以砸碎砖石的铁拳,被一只修长、看似並不如何粗壮的手掌,稳稳地、完全地包裹住!如同铁钳焊死!拳头上蕴含的所有狂猛力量,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巨大的反震力让傻柱粗壮的手臂猛地向后一挫,带动他小山般的身躯都踉蹌了一下!
傻柱脸上的暴怒瞬间被难以置信的惊骇取代!他感觉自己的拳头不是打在血肉之躯上,而是撞上了一堵浇筑了钢铁的铜墙!指骨剧痛欲裂!他下意识地怒吼,全身力量疯狂灌注到右臂,肌肉块块坟起,额头青筋如同蚯蚓般蠕动,试图挣脱那只铁钳般的手!
纹丝不动!
李卫国的左手稳如磐石,甚至连手腕都没有晃动一下。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地看著傻柱因极度用力而扭曲涨红的脸,如同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
“力气不小。”李卫国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目瞪口呆的人耳中,“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话音未落,李卫国左手五指骤然发力一捏!
“咔…咯嘣……”
一阵令人牙酸的、如同枯枝被硬生生折断的脆响,从傻柱那只被包裹的拳头里清晰地传出来!
“啊——!!!”傻柱发出一声悽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剧痛如同高压电流瞬间席捲全身!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豆大的冷汗从额头、鬢角疯狂渗出!魁梧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猛地佝僂下去,全靠那只被李卫国攥住的拳头吊著,才没有瘫倒在地!
整个锻工车间死寂一片!落针可闻!只有傻柱压抑不住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痛苦抽气和机器远处传来的微弱轰鸣。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惊恐地看著场中那顛覆认知的一幕——轧钢厂战力天板、凶名赫赫的傻柱,竟被人像捏小鸡一样捏碎了拳头?还是用一只手?而且是那个传闻中“伤了胳膊”的李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