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来没有人听。】
【他们学会了笑,学会了伪装,学会了把眼泪咽下去。他们对我说‘算了’‘没关系’‘以后再说’,然后我就越长越大,直到成了这片死寂。】
“但现在不一样了。”彼得向前一步,踏入虚空,“已经有成千上万人开始说出来了。他们在墓前说话,在日记里倾诉,在街头对着空气喊名字。他们的声音或许微弱,但已经连成一片。”
【可我还是存在。】
【只要有一个人还在忍耐,我就不会消失。】
“我知道。”彼得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所以我来,不是为了消灭你,而是为了告诉你??你不必再独自承担这一切。让我替你说出来,好不好?”
【你要替我说什么?】
“所有那些没能说出口的……痛苦、渴望、悔恨、爱。”
话音落下,命名之笔自行浮现,悬浮于胸前。它的黑曜石表面不再映照语流地图,而是开始倒放??倒放彼得这一路走来的所有记忆。
他看见自己在蒙古祭坛跪下,听见山田医生的哭泣;
看见巴黎地铁少年嘴角扬起的笑容;
看见孟买老人抱着收音机痛哭;
看见冰岛女孩在梦中写下情书的回应;
看见纽约父子相拥而泣……
每一段画面,都是他曾付出的记忆代价。
而现在,命名之笔要带走最后的部分。
“不要!”小萤尖叫,“这是你的全部了!如果你交出这一切,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可如果我不交,”彼得微笑,“谁来为TA发声?谁来做最后一个倾听者?”
他伸手触碰那团虚影。
霎时间,整个源默领域开始震动。命名之笔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所有封存的气泡逐一击碎。那些被压抑的话语,终于挣脱束缚,顺着语流感波网络逆流而上,涌入全球每一个曾试图开口却又退缩的灵魂耳中。
一位母亲在厨房切菜时忽然停下,耳边响起女儿十年前车祸前想打却没拨通的电话内容:
>“妈,我今天拿了美术比赛第一名,我想你现在就抱抱我。”
一名老兵在疗养院醒来,听见战友临死前未能传达的遗言:
>“别自责,那次撤退是你救了我们所有人。”
一个小女孩在教室角落低头画画,突然听见父亲在出差途中写给她又删掉的语音:
>“宝贝,爸爸知道你怕黑,所以我把台灯留成蓝色了,就像你说的那样。”
世界各地,无数人泪流满面。
而在纽约,玛丽?简正坐在公寓阳台上读一本书。忽然一阵风吹过,书页翻动,一张旧照片滑落??是她和彼得的合影,背景是帝国大厦顶楼的日出。她怔住,泪水滑下。
“我记得你……”她喃喃,“你是那个总说自己记性不好,却记得我讨厌香菜的男人。”
与此同时,格温在伦敦实验室停下笔,抬头望向窗外。
“奇怪……我突然觉得,好像有人一直在等我说‘谢谢’。谢谢你当年在毕业典礼上替我挡下那瓶砸来的酒。”
布鲁斯?班纳在研究室抬起头,喃喃道:“也许……我不该一直逃避变身。浩克不是怪物,他是我藏起来不敢面对的愤怒。”
斯塔克大厦顶层,托尼盯着全息屏上一段莫名恢复的数据流,皱眉:“这段录音……为什么会有我的声音说‘爸爸,我希望你能抱我一次’?我从来没录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