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她,哪怕她不喜欢我……”少年颤抖着说出十年暗恋。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钥匙,插入现实裂缝。语流再度升腾,形成环形光幕,将灰袍人群团团围住。
首领怒吼:“你们这是在纵容疯狂!看看芝加哥!看看巴黎!情感具现就是瘟疫!”
“那你告诉我,”彼得站上高台,声音穿透风雨,“一个母亲对孩子说‘我爱你’,结果生出一朵花,这叫灾难?一个老人临终前说‘我不怕了’,于是病房变暖,阳光洒进来,这也叫失控?”
他指向四周:“他们不是在制造混乱,他们在修复破碎的灵魂。你们害怕的从来不是语流本身,而是怕一旦人人都能说出真心话,你们那些虚假的秩序就会土崩瓦解!”
灰袍首领沉默片刻,忽然摘下面具。
露出的是一张彼得无比熟悉的面孔??他自己。
准确地说,是另一个版本的彼得?帕克。穿着西装,眼神冷静,领带上别着一枚银色徽章,上面写着:**“语控局首席逻辑官”**。
“我是你在平行时间线中的可能性之一。”那人平静地说,“我没有成为蜘蛛侠,而是加入了联合国语能监管机构。我研究语流十年,得出结论:人类还不配拥有言灵之力。我们太脆弱,太易受情绪支配。若放任言语成真,文明将在三年内自我毁灭。”
彼得怔住。
“所以你选择封印所有人的话?”他声音低沉。
“我选择保护大多数人。”对方回答,“牺牲少数人的表达自由,换来整体稳定。这才是真正的责任。”
“可那不是责任,是逃避。”彼得缓缓道,“托尼曾对我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但他没说的是??有时候最大的责任,是允许别人犯错,允许他们痛,允许他们说出荒谬可笑却真实无比的话。因为我们不是机器,我们是会疼、会后悔、会说错话的人类。”
他举起命名之笔,指向天空:
“今天我不为自己战斗,也不为你所谓的‘秩序’低头。我要为每一个曾把眼泪咽下去的人,为每一个想说‘我需要你’却怕被嫌弃的人??争一个开口的权利!”
笔尖划破长空,写下最后一个词:
**“信”**
整座码头轰然震动。地面裂开,无数细小的光芽破土而出,迅速生长成一片发光森林。每棵树干上都镌刻着一句话,来自不同年龄、性别、种族的声音交织成网:
>“我相信明天会更好。”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伤害我的。”
>“我相信……我还值得被爱。”
灰袍首领踉跄后退,面具重新戴上,可这一次,文字已开始扭曲:
>“也许……我错了……”
>“妻子临走那天……我没挽留……”
>“我真的以为工作最重要……”
他的反义场崩溃了。不是被击败,而是被理解击穿。
他跪倒在地,声音第一次有了温度:“我……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悲剧重演……我以为控制一切就能避免痛苦……可原来……真正的痛苦,是从未尝试去相信。”
彼得走到他面前,伸出手:“那就从现在开始学吧。”
那人抬头看他,良久,终于握住那只手。
晨曦初露时,灰袍群体自行解散,承诺回归各自世界,推动“温和监管”政策改革。而码头上的光林并未消散,反而扎根生长,成为纽约第一座“语光公园”。市政府被迫承认其合法性,并将其列为“新型生态共情区”。
几天后,社区中心课堂照常举行。
彼得站在讲台前,身后黑板写着今天的主题:**“最难说出口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