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不见天日的环境,让这里的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药师野乃宇拖著略显沉重的步伐,行走在空旷的甬道內。
她才刚从云隱村那样一个终年雷暴、氛围紧绷的地方执行高强度的间谍任务,刚脱身不久。
满身的风尘与疲惫尚未洗去,仅仅在自家那间能带来慰藉的孤儿院待了一天。
甚至那一天还被数名根部忍者在远处“监视”著,这甚至让她不敢跟任何孤儿交流,生怕为她们带来危险。
隨后,就再一次被传唤至此。
开那扇异常厚重的铁门,更加浓重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最深处的阴影里,志村团藏端坐如山,
烛火摇曳,將他的半边脸映得晦暗不明,那只独眼却锐利得惊人,如同蛰伏的猛兽,冷冷地注视著下方恭敬站立的女忍者。
“雾隱村的情报线需要加固”,志村团藏开口,声音沙哑平稳,听不出半点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极为简单的任务。
“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必须由你顶上去。”
听闻此言,药师野乃宇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雾隱村。。。。“血雾之里。”
那是如今忍界公认最为混乱和残酷的忍村,对外来忍者的排查苛刻到极致,长期潜伏任务,还要想方设法获得重要的情报。
这几乎与直接下达死刑判决无异。
药师野乃宇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冰凉的触感让她勉强维持著表面的镇定。
“团藏大人”,她的声音努力维持著平稳,却仍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刚刚结束长期间谍任务,身体和精神状態都未恢復到最佳,这样的任务,恐怕会有所延误。:”
“根!不需要状態不佳的废物!”
志村团藏冷漠地打断了她,语气里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带著一种令人心寒的、看待工具般的漠然。
“具体任务指令和身份档案已备妥,今夜即刻动身!不得有任何延误!”
一句话,彻底堵死了所有的退路。
药师野乃宇蜷缩在袖中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指尖冰凉一片。
她比谁都清楚,在“根”这里,从来没有討价还价的余地,深知反抗的后果,也明白自己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力。
她从很多年前被纳入根部后,就不再是“药师野乃宇”,而只是一个代號,一件为了所谓的“木叶利益”一一实则是志村团藏个人野心。
可以隨时消耗掉的工具。
药师野乃宇低下头,镜片上掠过一抹微弱的光,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眼底深处翻涌的苦涩与无力。
“。。是,团藏大人!”
她的声音很轻,带著认命般的顺从,仅依靠她的实力,根本无法反抗志村团藏。
这一刻,她莫名的想起自己这些年来步履不停的人生,似乎没有一刻是为自己而活,甚至至今为止连恋爱都没谈过。
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终究还是未能彻底压下,在她唇角极快地闪过。
志村团藏像是驱赶蚊蝇般,漠然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发了。
仿佛刚刚不是下达了一个极有可能让药师野乃宇九死一生的命令,而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杂务。
药师野乃宇不再多言,沉默地行礼,转身,推门,走入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昏暗廊道,
她的背影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单薄,每一步都迈得极为平稳,却又莫名透著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仿佛脚下踩著的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荆棘丛生的末路。
这一幕,要是让远在水之国的宇智波诚看到,非得把志村团藏吊在最高的路灯上,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资本家了,必须要重拳出击。
將药师野乃宇这枚“棋子”再次毫不犹豫地投入最危险的棋局后,志村团藏心中那股因宇智波诚和日向一族而积鬱的闷气,却並未疏解,反而更加滯涩。
他思索了片刻,枯瘦的手指用力握紧了身边的拐杖,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出了根部基地,朝著火影大楼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