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池的水面浮著浓浓的白雾,像被揉碎的。
宇智波诚忽然打了个喷嚏,指尖揉过鼻尖时,溅起的水在青石边缘晕开细碎的湿痕,眨眼间就被周围的冷气凝结成层薄冰。
“谁在背后念叨我?”宇智波诚望著雾蒙蒙的水面嘀咕,声音混在汩汩的水声里,带著些许漫不经心的懒散。
夜色沉得像化不开的墨,把温泉店裹得严严实实。
外面的两盏纸灯在风雪里摇晃,暖黄的光把檐角的积雪照得半融,水珠顺著木檐滴答作响,像是有人用指尖敲著铁皮桶,数著越来越近的时间。
在温泉池里泡得浑身发皱的宇智波诚,躺回客房的榻榻米上,刚闭上眼睛没两息,耳尖突然动了动。
院墙外传来几不可闻的动静,脚步轻得像猫爪踩过新雪,呼吸均匀得像绷紧的弓弦,心跳声压得极低。
偏偏高频率的跳动藏不住——明摆著是要来干坏事的架势。
宇智波诚眼皮都没抬,唇角却勾出抹若有若无的笑,像只等到老鼠上门的猫,內心沉吟道。
“来了——”
从一开始,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压根就没变过,这群云隱的傢伙,不过是顺著他铺好的路,一步步走进来罢了。
窗外的月光钻过纸窗,在地板上洇出道细长的影,像钓鱼人悄悄收紧的鱼线,正慢慢勒紧。
“嗤啦——”
苦无挑开纸门的轻响,轻得像飞虫振翅,紧接著,一道黑影如墨汁滴入清水,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
衣摆扫过草蓆,连半分摩擦声都没带起。
萨姆依裹在黑色紧身衣里,连脑袋都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蓝绿色的瞳孔,在昏暗中亮得像浸了水的琉璃。
她足尖点地,每一步都踩在榻榻米的接缝处,把声音压到了最低,萨姆依的潜行术是这批云隱村使者团中最强的。
美中不足的是因年纪不大,经验略有些不足,这几天萨姆依越想越不对劲。
这小子选的温泉店偏得像被木叶遗忘的角落,九天来天天泡在温泉里,活像是在等什么人。
若是这还能用巧合解释,那天夜里突然亮起的二勾玉写轮眼,还有他盯著自己时那毫不掩饰的眼神。。。
一个离谱的念头这几天总是在她脑海里打转:“这小子,该不会是故意引诱我们动手吧?”
可这想法太过於荒唐,她和麻布衣討论时都极为默契地绕开了——哪有上赶著被別国忍者绑架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直到此刻,看著榻榻米上闭著眼睛“熟睡”的宇智波诚,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后颈的金色汗毛都竖了起来。
总感觉自己好像踩进了什么圈套。
萨姆依躡手躡脚地走过去,玉手成刀,快准不狠地劈向宇智波诚的后颈。
力道收得极轻,指尖触碰到他皮肤时,甚至能感觉到那点温热的弹性——生怕伤了这宝贝疙瘩。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