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明面上最大的贏家,新任首席国务大臣戈多伊的府邸最近一段时间简直是门庭若市,据说为了应对来访的客人,戈多伊的府邸已经连续开了二十天的宴会和沙龙了。
一时间,这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成为了整个西班牙最令人瞩目的存在,光芒甚至压过了刚刚在对法战爭中表现优异的王储克莱门特。
相较於志得意满的戈多伊一党,王储一派就显得相当低调了,这些原本就被西班牙上层所不喜的“进步派”们,最近更是一个个恨不得躲起来一样,好像生怕被人趁机清算。
好在虽然有人看这些人不爽,但也清楚这些人背后是谁,克莱门特作为当之无愧的王储,如今又颇有声望,未来继承王位板上钉钉,即便不爽,也没人愿意去清算他们,得罪一位未来的国王。
但与“王储党”低调的行事不同,事实上这一次克莱门特一系,则是另外的贏家。
明面上看,为了照顾克莱门特的面子,这一次“新老交替”中,王储党一些人也得到了提升,但位置都不算高,即便偶尔几个颇具声望的人身居高位,也只是屈居副职而已。
可事实上,当主官是一个不懂处理政务之人时,一个深耕官场多年的副职,和主官之间谁实际掌握的权力更多,那可不好说。
更重要的是,哪怕是一些选择和戈多伊合作的贵族们,他们对於戈多伊这样的“幸运儿”多少也是瞧不起的,心中更偏向於根正苗红的王储。
再加上戈多伊一派得势之后的囂张跋扈,这些人倒向谁其实也很明显了。
可以说,如果克莱门特这个时候要是还在马德里,说不定不少贵族会围在克莱门特的跟前,控诉戈多伊的跋扈之举,让克莱门特出手对付他。
比如那位准备上任新格拉纳达总督的马略卡伯爵,就毫不掩饰对於戈多伊的鄙夷,对卡瓦鲁斯说道:
“真不知道陛下在想什么,竟然任命这样一位毫无经验的人担任首席国务大臣,这简直是拿王国的未来开玩笑。
我看,要不了多久,这位首席国务大臣就会给王国惹出麻烦。”
类似的话语,卡瓦鲁斯听得多了,自然都不会说出內心的想法,他很明白,这些话並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他背后的王储克莱门特听的。
对於类似的言论,卡瓦鲁斯在分辨不清敌我的情况下,都採用了同样的答覆,不正面回答。
什么戈多伊还是有能力的,什么陛下和王后的眼光不会错的,什么交给时间去证明啥的。
总之,就是不表態不支持。
当然,卡瓦鲁斯本人也是这次权力交接的受益者,从原本国务委员会一名普通的委员,甚至出席大部分政务会议资格都没有的一员,一跃成为了西班牙外交大臣,总管外交事宜。
他也是整个王储党中唯二拿到了政务主官头衔的人,至於另一位,拿到的则是阿里斯图亚斯地区总督,而这个位置,从克莱门特受封阿里斯图亚斯亲王之后,一向得经过他的同意。
至於卡瓦鲁斯为什么成为外交大臣,则来自於戈多伊的灵机一动。
俄国虽然已经作为反法联军参战,但和西班牙之间的两国盟约谈判,则陷入了停滯的状態。
西班牙一方在得到了克莱门特此前授意的情况下,希望缔结的是一份防御性质的同盟条约,即两国之间其中一国遭到攻击时,另一国无条件参与战爭,除了远东地区之外,双方没有参加进攻战爭的义务。
而俄国方面,则希望在地中海也加上类似的条约,即俄国和奥斯曼帝国开战之时,西班牙也要加入对土作战。
克莱门特想借俄国庞大的陆军作为威慑,以抵抗未来有可能发生的法国对西班牙入侵,同样俄国的叶卡捷琳娜二世也想著藉助西班牙的海军力量对抗他们最大的敌人奥斯曼帝国。
可西班牙一方的態度很明確,打奥斯曼土耳其,可以,只要是奥斯曼帝国先打你俄国,那我们西班牙一定帮帮场子,但如果是你俄国入侵奥斯曼,对不起,我们参加不了一点。
於是,两国的同盟谈判就这样僵住了。
同盟谈判虽然僵住了,联姻却没有什么问题,在克莱门特和那位公主帕夫洛夫娜都不在场的情况下,两人已经完成了“订婚仪式”,可以说是非常有趣。
戈多伊让卡瓦鲁斯当这个外交大臣,显然是將和俄国的同盟条约,以及未来对法国的外交政策责任,都甩给了卡瓦鲁斯,甩给了王储党。
卡瓦鲁斯心中也很清楚这一点,这些日子他除了要时刻关注马德里的动向之外,也在为西班牙的外交事业所操心,多次写信和克莱门特进行沟通。
再次送走了一名前来向王储示好的贵族之后,卡瓦鲁斯听到了一个让他骤然心惊的消息。
“男爵大人,来自法国的最新情报,联军在瓦尔密大败,被俘虏了几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