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她下?一次真撞上去。”姜弥的声音轻得像耳语,视线淡淡扫过那辆散发着无声威胁的白车。
如果说这几天的悄无声息是一种无声的对峙,那么晏唯刚才的做法?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她——不管用什么手段,她晏唯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其实姜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想到,莫云那天晚上的事会让晏唯的反应这么大,她们之间所?有维持宁静的东西,好似都在一瞬间轰然?倒塌,露出本来的痕迹。
而她从头到尾,都在被动承受。
赵佳也不敢赌,要是以前可能还觉得晏唯到底地位在这里,不至于会这么做,况且是个正?常人也不会这么做。
但现?在她不确定。
晏唯不是正?常人。
这一点,她现?在能完全确定了。合着,以前在姜弥面?前都是装的?
这么一想,赵佳觉得这个人更可怕了,但转头想再去劝姜弥的时?候,人已?经快走到白车跟前了。
高跟鞋清脆而规律地敲击着路面?,每一步都像踏在绷紧的弦上。
司机姿态恭敬,在她接近车门时?,身体躬得更低了些?,手稳稳地扶在车门框上方,将人“请”了进去。
姜弥弯腰,坐进了后排的阴影里。
车门合拢,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汽车恬淡的清香,混着熟悉的白兰地信息素涌上来,身体的下?意识反应是最?直接的,她的身体很喜欢这种味道。
但今天,她内心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
有的只有冷意和怒火。
可姜弥没有发作,她安静地坐着。
隔挡缓缓升起,狭窄的车厢内原本滞留的空气骤然?变得稀薄,晏唯身上沾染的酒香,随之也浓郁地弥漫开来。
姜弥紧靠着右侧车门坐着,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她打破寂静:“怎么,晏总现?在连我的人身自由都要限制了么?”
那声“晏总”像根细针,猝然?划破寂静的空气。
晏唯眼?底暗流涌动。这么多天过去,饶是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姜弥却始终像个局外人,不声不响。她抬眼?看去,姜弥的目光固执地投向窗外,冰冷的车窗倒映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晏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她脸上看到这份冰冷的疏离。
而这份冰冷,是对着自己的。
指甲下?意识地陷进了身旁柔软的真皮座椅里。
“有事就说吧。”姜弥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说完了,麻烦让您的司机送我回?酒店。”
“姜弥。”近乎警告似的语气。
“晏总。”
姜弥霍然?转过头,眼?神直直撞入晏唯的视线里。
空气仿佛凝固。
僵持不过片刻,晏唯嘴角却忽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倾身向前,带着一抹危险气息,指尖极其自然?地掠过姜弥的锁骨,将那缕散落的发丝轻轻拂到她肩上。
“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
“不好吗?”姜弥直视着她,语气平淡无波:“我还在想,晏总突然?纡尊降贵当?了我的老板,八成是就喜欢听我这么叫呢?”
晏唯摇摇头,唇角笑意未减,眼?底却翻涌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危险,那攥住发丝的手力道加重,给姜弥带来一丝钝痛,随即向下?,冰冷的指尖抵在姜弥纤细的颈侧动脉上。
“弥弥。”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气息却滚烫:“后悔了,是吗?”
姜弥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可她嘴角偏偏向上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