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蕖闻言,沉默了好几秒,她下意识摸了一下工装口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细烟,看?了眼姜弥,没?有立时点燃。
接着?才?回答道:“真的。”
…
阳光透过窗户,为室内铺上一层晃眼的白。梁永萍蜷在沙发里,一动?未动?,离她告别此地的日子,也只剩下两天了。
这些天,食欲仿佛凭空消失,食物索然无味。
不过几日的光景,她单薄得像一枚被风磨薄了的绿萝叶。
艳阳高照的这一天,她干坐在沙发上。
也是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天,门响了。
门被叩响时,那份突兀打破了凝滞的空气。笃,笃,笃——声音持续着?,顽固地挤进她的沉寂。
梁永萍终于不胜其扰地起身,脚步带着?被惊扰的不耐烦。
她当然想不到这个人会是秦水。
当门打开的瞬间,那道身影便不容分说?地欺近,将屋外?的残存的热气一并带进屋内。
一个吻,如同夏末忽然倾落的大雨,毫无预兆地覆上。
就是这么没?有任何预兆的,秦水吻了上来……
门关上。
门扉在她身后轻轻合拢。
卧房的床边,浆洗得挺括的白色床单,一丝不苟地叠放着?,像一个静止的句号。
可这寂静,最终在二人近乎撕扯的动?作下彻底瓦解。
布料在激烈的拉扯中发出细碎的吟,这一刻,蒋蕖的“艺术式的性”达到了最高点——
它被高高扬起、卷动?,如同骤然汹涌的白色浪潮,又仿佛剧场上谢幕的最后一层幕布,沉沉落在二人身上。
将两个身影与窗外?连绵的蝉鸣一同笼罩在内,遮断了所有刺目的光与声音。
撕扯的裂帛声,急促紊乱的喘息,和?那不肯停歇的蝉鸣,混在一起,是这个夏天最后存在的证据。
梁永萍在眩晕中紧抱着?秦水,对方皮肤泛起的红晕在透过白单的微光里显得异常清晰。
那双凝望着?她的眼眸里,灼烧着?一种近乎噬人的迷恋。
可就是这样,一股莫名的恐慌毫无征兆地从梁永萍心底漫上来,冰凉刺骨,压过肌肤的灼烫。
像预感到某种不可挽回的什么,她感觉自?己?正站在悬崖边,而秦水似乎就要先她一步坠下去,再?无法?拉起来。
她眼眶骤然一热。
话语哽在喉头,却?在对上秦水唇边那抹近乎虚幻的笑意时,骤然失语。
在这无声的对峙里,秦水猛地攥紧了她的手,强硬地送到自?己?唇间……
姜弥有瞬间的失神。
视觉与触感的边界在真实场景和?聚焦的镜头之间坍塌,融混,她一时分不清二者。
但她最终应对得很快,将“梁永萍”的情绪完美接了下去,指节传来的感知是如此的柔软和?滚烫。
是口腔,是舌头,是牙齿。
她的舌尖被晏唯狠狠咬了一口,像是为了报复她昨晚失约。她知道会有这么一遭,只是没?想到是在镜头前。
镜头贪婪地推进,捕捉着?二人表情的碎裂,却?无法?穿透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