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着逃难的队伍离开了京城,遇见了花棋,开始了新的生活,在发展花家工坊时去过京城一趟,渐渐知晓了某些隐秘,但她并不想再回头,凌虞已经死在了火里,现在活着的只有花莲事。
她要与前半生割席,不再是凌家庶出、能为了攀附权贵卖出去的女儿,也不再是侯府的花瓶夫人,被人当成物品夺来抢去。
她只想做自己。
所以,这十来年她便再也未踏足过京城,就连京里的消息都甚少听入耳中。
可千算万算,还是没能算到,竟然还会再次遇见,始终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魏阙轻蹭她的掌心,眸光微闪,怔怔望着她。
“虞儿,当年之事我亦有做得不对之处,我有难言之隐,也确实不该隐瞒你,对你……对你无礼。可否、可否与我回去?”魏阙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眼里带着祈求,“我不求你原谅我,也不勉强你,我会学着、学着你说的那样尊重你的意愿,不再勉强你,可以、可以跟我走吗?”
凌虞没有被他的言语打动,而是问道:“那你将魏源杀了是吗?”
“还有花大哥。”
“……”魏阙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眼睫低垂遮住眸中的阴冷,“你都嫁与我了,何故与人再次成婚?定是他勾得你对不对?你匆忙离开,路上遇见他与他相处甚多,帮你甚多,你撇不开脸自然是能理解的,但他怎能怀着不一样的心思对引诱你呢?”
魏阙淡声循循善诱:“虞儿,外面风雨极大,你初出外头自然是会被他人蒙骗,后面我不是也证实了他就是个莽汉子,瞧中你的姿色,所以百般得寸进尺,用你的愧疚感恩之心作要挟,要你以身相许。”
凌虞瞧着他不语,明明知晓他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此刻也被他的容貌声音迷惑,眼前人模糊不清,逐渐与深藏在脑海中的那人对上。
“虞儿,娘子,卿卿,吾爱……”
“昨儿听闻明月楼的龙须酥出了碧茶味的,娘子可要一同去试试看?”
“卿卿抱歉,今日是为夫错了,不该枉顾你的脸面当面呵斥你,日后定不会再那样了,卿卿信我……”
“奇怪?我怎会奇怪?我不是卿卿夫君么?……何来性子不同?”
“卿卿放心,日后,日后你我就能安心过日子了。”
……
桩桩件件,声声低喃,她那时爱他,却也时时被他日夜不同的性子折磨,怀疑自己,怀疑他不够爱自己,怀疑他心里还是有她的,白日的冷淡不过是逢场作戏,不愿与外人道他们的甜蜜。
那时质疑与痛苦快要将她湮灭了。
最后有人告诉她她的丈夫竟有两个!?
白日是侯府芝兰玉树大公子,夜里是侯府不入流,甚至连名分都没有的庶出公子。
凌虞扯了扯唇角,站起身来,垂眼凝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