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松开抱住她腰的手,眉眼带着复杂的神色,点点头,看着她离开,背影消失在门后。
“……”
嗤。
一声极其轻且短促的嗤声,包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嘲之意。
夕阳快要沉进山里。
白玉姮匆匆赶来。
“好点了吗?我刚才问了护士,不用住院,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再回去……”白玉姮说着,知道他家里人早就没了,顿了顿,说道,“你是住在镇上的吗?”
裴渊点点头:“父母给我留了一套房子。”
“自己一个人住?”
两人并肩走在夕阳铺撒的路上,躲过叮叮当当响铃下班、骑着自行车的工人。
“嗯。”
白玉姮拉着他走进一间馆子,一起吃了顿饭,才让裴渊带路走回家。
最后的一缕阳光快要被夜色吞下,两人走在小道上,一前一后,白玉姮在跟他仔细地说着考试注意事项。
裴渊忽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
白玉姮回头看他。
“我……”裴渊看着她,隐忍着什么,浓眉压眼,看着格外的严肃冷厉。
“怎么了?”
“你是不是要走了?”
白玉姮这时才猜到几分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件事除了她和教导主任知道,就没有别的人知道。
白玉姮点点头:“可能吧,也可能带完你们这个学期。”
“为什么?”裴渊连忙追问,或许又觉得自己这样说得有些急切了,顿了顿,缓声问,“一定要走吗?”
白玉姮笑,知道他这是舍不得自己,而自己与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也处出了点战友情:“当时就是答应一位恩师帮忙带一下课的……现在时间也快到了,而且,而且我的身体需要去检查,得出到外面才行啊……”
裴渊一时不语,就紧紧盯着她看。
“别担心,我们以后肯定会再见的。”白玉姮拍了拍少年的肩,忽地发现他好像又高了不少,“等你好好学习,说不定我们会在首都相遇?”
“九月在未名湖吹风,十月在国庆节的天安门看国旗,十一月在故宫游玩,十二月在什刹海滑冰,元旦在王府井听跨年钟声……”
裴渊抓住她的手,将她圈在怀里,白玉姮愣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裴渊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双眼又深又饱含情绪地看着她:“白玉姮,我、我喜欢你。”
“啊?”
白玉姮彻底愣住了,像是被雷劈一样。
挣开他的手,后退几步,离他远些,目光警惕起来:“你在胡说什么?”
“没有胡说。”裴渊坚定又坚决地说,“我认真的。”
“白玉姮,我喜欢你。”裴渊认真地说。
“很喜欢很久很久了!”
白玉姮瞠目咋舌、目瞪口呆。
“怎、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