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感知到他是因为什么而不高兴。
裴渊试图去吻她的唇,已堵住她想要说出口的疑问。
白玉姮偏过头,严肃地看他。
“你莫要敷衍我,我知道你不开心,为什么?不能跟我说吗?”
裴渊:“……”
裴渊发觉她某些时候格外的执着。
他只能搂住她,将人一起带着躺下。
白玉姮趴在他胸膛上,去揪他的脸,蓦地想到在重光殿听到的话。
“你……你该不会是在为当年的我伤心吗?”
裴渊撩起眼皮定定看她。
“傻瓜,我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当年若不是有你们那一助,恐怕我是真的要灰飞烟灭了。”白玉姮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不高兴了好不好?”
裴渊拧起眉,握住她作乱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凶狠地吻了下去。
一个吻,好像是在打仗,唇舌勾缠间,能够隐隐约约发觉裴渊的怒气,他今日可真是反常,力度是不同寻常的大。
好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在喘息的间隙,白玉姮摸着他的脸,水光潋滟的眸子看进他的眼里,柔声问道:“你是在怕什么吗?”
到了现在再不能发现裴渊是因为什么而生闷气,不高兴,那也太不称职了当这个道侣。
“怕我再一次死去?”
“还是怕我再次弃你而去?”
“嗯?”
裴渊蹭了蹭她柔软的掌心,眼里好似氤氲了水汽,紧紧抱住她,道:“嗯,我害怕……”
她说的每一个猜想他都害怕。
怕她再次死去,当着他的面,怕她不要他了,谁敢说这一回就能有之前那样的运气?
万一呢?
裴渊不敢想,也不想去想,只要一有这个念头,他就像被冰刺扎穿了似的,连皮带肉,生生在胸口掏了个窟窿。
可他又知道,若是放在她面前的只有以身殉道才能消灭那些妖魔的话,她必然会重新地踏上这一条路。
裴渊不敢问,不敢问她,不敢问出一个答案,甚至不敢要她一个承诺。
白玉姮则是不知如何安慰他,此事在两人之间是一根扎透皮肉,早就烂在肉里的软刺,碰不到,拔不出,只能靠日日夜夜生长的血肉将它包裹、掩埋。
一个凶狠霸道、带着对从前的报复和对未来不安的吻,成为两人心照不宣、态度强硬、对立分明的冷战的开始。
不过就算是冷战,也是要保护世界的。
二人自那日一吻之后便没怎么见过了,见面也是匆匆的一瞥,一人急急忙忙下山,一人面色凝重进殿禀报事情。
白玉姮心想,等换班回去之后,她定要好好跟裴渊聊聊,再深厚的感情也会在一次次的冷漠逃避中消磨殆尽,哪怕最后没有谈个明确的答案,哪怕最后谈崩分开,也不像怄着气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