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子……”青鸢不知怎么安慰掩面而泣的她,只好默默退出房间,让她自己整理好情绪。
待青鸢离开后,她慢慢从掌心中抬起头来,莹白的双颊泪痕未消。
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衣裳穿上,趁外头没人的时候溜了出去。
十里长街,牡丹从未跑过这么快这么急这么落魄,在楼里她是最耀眼最优雅的那个,永远备受关注,姿态从容大方。
临春在世上孤苦无依一人,她算是她唯一的亲人,若她都不去送送她,那她一个人走该有多孤单。
葬礼是由临春的邻里筹办的,她让青鸢塞了钱,为她寻了最好的坟地最好的棺材,让她风光大葬。
白纸飘落,她穿过送葬人群,放慢了脚步,后知后觉的酸胀麻意爬满双腿,脚步越发沉重。
豆腐娘子见她妆容不整地过来,冷眉竖眼道:“你来作甚!?”
“我来送她最后一程。”牡丹哽咽,目光一直追寻着离她越近的棺椁。
豆腐娘子还想说些什么,被一旁的妇人拦了下来,她道:“今日亡人出殡,莫要闹不愉快。”
豆腐娘子这才作罢,扭头一走,眼不见为净,正好又撞上周围偷瞄的男人们,那眼神像是恨不得要将那人撕碎,饿狼扑食一样,她啐道:“看什么看!小心老娘眼珠子给你们挖出来!”
不少男人悻悻转头不敢看,也有被激怒的,愤愤啐了一口:“多管闲事的臭婆娘!”
正要开始下葬,仪式又被打断。
众人看向怒气冲冲而来的人。
“这不是宜春楼的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话音刚落,就看见那一抹窈窕婀娜的身影。
“不好意思了各位,我带个人回去就不打扰你们了。”龟公说罢,朝着棺材那拜了拜,念了句切勿怪罪,便冲身后的守卫示意。
“牡丹,你是跟我走还是要我绑你回去?”龟公眯眼,语气冷厉,“你最好给彼此留点面子。”
牡丹:“……”
“您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送她最后一次……”
“牡丹!不要让别人都在看我们笑话。”龟公死死掐着她的手臂,在她耳边警告,“你最好听话,何老爷今夜点你作陪,若让他知道你今日所为,你让宜春楼还怎么活下去!?你知道后果的!”
“……”牡丹那股气焰消散,肩膀一下子塌了下来,“好,我跟您回去,您让我给她磕个头,好吗?”
龟公松开手,冷哼:“你最好识相点。”
说罢,便看着她缓慢地走至棺材处。
旁边人等得不耐烦了,出声提醒道:“你们最好动作快些,别耽搁了安葬时辰。”
“多谢那年你救了我。”
“多谢你没有嫌弃我是青楼女子。”
她每说一句,便磕一个响头。
“够了牡丹!”龟公怕她磕坏了脸不好交代,令人上去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