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面色冷了冷,沉声道:“事实证明,我们是没有共同语言的,既然你没有话要说,我就先走了。”
秦洪远见他真的转身就走,沉声低喝道:“秦南!你到底没有把我这个老子放在眼里?”
秦南脚步一顿,微微侧头,轻笑道:“没有啊,我说了,我没有父亲。”
秦洪远怒极反笑,道:“没有父亲,难道你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
秦南不奈的道:“我说了,我很忙,没有时间在这里与你说这些没营养的话。”
秦洪远沉着脸色看了看他,终于施舍般道:“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你过段日子收拾收拾回秦家,准备接手秦氏吧。”
秦南惊讶的挑了挑眉,回身道:“你要我回秦家,还接手秦氏?”
秦洪远对他“惊喜”的反应还算满意,他双手交叉放在腹前,居高临下般道:“所以我说,你的这个工作,耽不耽误有什么要紧,反正也做不长,你还真当正经事做了吗?你回去准备一下,这几天就辞职去公司上班,先适应一段时间,我给你配几个助手,等你上手了,再给你一些股份,让你能站得住脚。”
秦南见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不由得“哈”的笑了一声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做下这样荒谬的决定?你心爱的陶女士愿意么?”
一直坐在床边打扮精致却默不作声的女人脸色沉了沉,但还是没有说话。
秦洪远皱眉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别的事你都不用管,赶紧去辞职回公司才是正经事。”
秦南身子斜倚在门口的墙上,抱着手臂笑道:“秦先生不准备跟我说说原因么?怎么?你跟陶女士没有自己的爱情结晶?”
秦洪远又有些怒气的道:“你还有脸在这里说风凉话?若不是你,你陶姨又怎么会伤了身子不能再怀孕?”
秦南“大惊失色”的道:“这口大黑锅你可别扣给我,难道是欺负我当时年纪小不记得么?我那时虽然还小,但那件事,从头到尾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当时在医院,医生说的清清楚楚,我也听得无比真切,你那美丽而柔弱的陶女士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可是什么都不耽误的,这个什么祸事都往我身上推的毛病难道还会传染的么?”
秦洪远一顿,冷声道:“你就是这么跟你的父亲说话的么?你妈妈就是这么教养你的?”
秦南站直了身子,也冷下神色道:“你到如今,还有脸提苏女士?当年你们结婚之前,你一穷二白,你追求苏女士的时候,是怎么跟我外公保证的?结婚之后,你又是怎么做的?
你趁着我外公病重,一边哄骗着苏女士和我外公,一边偷偷的往自己的名下转移财产,还在外面养女人,我外公一过世,你就撕开了那层伪装的嘴脸,原形毕露,在我外公过世未满百日时,你就把大着肚子的外室带回了家,生生的把还没走出丧父之痛的苏女士气进了医院。
你的陶蕊女士自己跌倒没了孩子,诬赖是我推的她,她的手段并不高明,简直是漏洞百出,你明明知道不是我,却还是差点当场把我打死。
你借着这件事,要求与苏女士离婚,可怜她以为没了你这个人,至少还有外公留给她的产业供我们母子生活,谁知道当她从你编织的谎言中醒来,同意离婚之后才发现,外公的公司已经被你一点点的掏成了空壳,她所拥有的股份都成了一文不值的白纸,甚至连外公给她置办的那些不动产都被你骗走送给了你心爱的女人,苏家老宅也在不知何时成了你的。
你多聪明啊,处心积虑这么多年,苏女士这个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公主,就算再长一个脑袋,也斗不过你,她最后剩下的,只有自己的一些首饰,她平时并不怎么爱打扮,首饰也没有多少,我们母子净身出户,我的伤还没好,就被你迫不及待的撵出了苏宅,当苏女士身后背着我,身前挎着一个小包走出苏家老宅的时候对我说,从此以后,她没有丈夫,我没有父亲。
当时我想去帮她擦眼泪,可她没有哭,她背着我,一步步的走出了那个她生活了半辈子的地方,既然你有监视我们的生活,应该也看得到,她用自己仅有的那些首饰换了钱,租了房子,磕磕绊绊的开了一个小服装店,她开始学着从一个前呼后拥的大小姐变成一个要为柴米油盐的生活奔波的普通女人,她学会了去菜场买菜,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买东西要讲价。
她供我上学,照顾我的衣食和情绪,我努力的去做一个懂事的孩子,事事不想让她操心,有苦有泪从来不敢告诉她,就怕给她的背上再添一分重量,我们母子相依唯命,相互扶持着,才终于走到了今天。
你说到教养,说我是你儿子,要我叫你做父亲,可你尽到为人父的责任了么?苏女士从小教育我,做人要守信有礼,待人以诚,我记着她的话,可你呢?你教育我什么了?你在用你的行动告诉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秦洪远的脸色随着他的话阵青阵白,胸口快速的起伏着,冷声道:“她难道没有教育你,做人要懂得审时度势么?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你现在提起,除了逞逞口舌之快,并没有丝毫的作用,反而会让你失去即将到手的利益,她蠢,果然把她的儿子教得更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