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霓虹次第亮起,诡谲的光影无声爬进幽暗的室内,在墙壁上投下怪异的图案。
黄粱弓着身子,蜷在沙发角落,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指甲无意识地刮搔着沙发绒布,发出细微又刺耳的“嘶啦”声。
他的瞳孔缩成了两个针尖,在褐色的虹膜上剧烈震颤,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疑神疑鬼地追踪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飞絮。
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额前的发丝黏在布满汗珠的脸上。
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并非愤怒的低吼,更像陷入绝境的啮齿动物发出的、混杂着恐惧与警告的哀鸣。
他忽然开始疯狂捶打自己的脑袋,用力甩动,似乎承受着颅骨裂开的剧痛。耳朵完全贴向脑后,鼻梁皱起,不受控制地露出粉色的牙龈和过分尖锐的犬齿。
额角与颈侧青筋暴起,太阳穴下的血管搏动得几乎要破开皮肤。剧烈的疼痛驱逐他最后的理智,只剩下灼热的混乱和一种想要撕咬、破坏一切的原始冲动。
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麝香底调的腥臊气息,正从他皮肤的腺体悄悄弥散开来。
“嗬……嗬……”他发出无意义的粗重喘息,混浊的唾液从无法闭合的嘴角滴落,在昏暗的光线中拉出一道银丝。
“有客人造访……”
神谕的语音在房间里空洞回荡,可惜没能穿透他意识的重霾,反而像尖针一样扎进耳膜,令他更加烦躁。
“咚、咚、咚。”
敲门声很轻。
却像一柄重锤,狠狠地击碎他脆弱敏感的神经。
黄粱警觉地抬起头,鼻翼急促翕动,捕捉着门缝外那道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他身体僵硬地站起,动作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每一步都带着滞涩的诡异,悄无声息地贴近门后。
门,被缓缓拉开一条缝。
门外,费阳看到他,眉头一紧,刚开口:“你——”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黄粱那双原本震颤的瞳孔在刹那间被纯粹的狂乱吞噬。他发出一声撕裂空气的尖啸,整个身体如压至极致的弹簧猛然释放,从门缝中爆射而出!
直取费阳的咽喉——野兽般的锁喉扑咬,迅如闪电,带着捕食者的决绝。
费阳虽然有所戒备,但没料到攻击如此突兀狠辣。命悬一线之际,佘蚺一记凌厉的横扫将费阳撂倒在地。黄粱扑了个空,匍匐着迅速回身。
他抬起头,猩红的双眼死死锁定佘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攻击一触即发。
佘蚺展现出惊人的反应速度,她后撤半步,上身疾仰,一只手险之又险地格开黄粱探过来猛劈的利爪,另一只手同时如铁钳般扣死对方手腕。
狭窄的走廊过道限制了双方的腾挪空间,也遏制了黄粱的迅猛冲势。
一击不中,黄粱身体落地,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借助黄鼠狼柔韧的腰肢力量,矮身便向她的下盘扫去,手指成爪,狠抓向她的脚踝,试图将她放倒。
佘蚺擅长的正是这种近身缠斗。
她不退反进,脚步灵动一错,避开抓挠的同时,身体如游鱼般贴近,利用身高和体重的优势,将他挤压在门框与自己的身体之间。
手臂如柔韧的钢索,从他腋下穿过,绞向他的颈后。
黄粱被死死压住,喉中发出喑哑的咆哮,身体没有骨头似的疯狂扭动,试图从精妙的锁技中挣脱。
黄鼠狼的脊柱赋予了他超乎常人的柔韧性,几次都险些让他滑脱。激烈的对抗中,他的腹部剧烈起伏、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