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蚺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体节奏的异常变化,动作不再是挣扎,而是某种蓄力。心中警铃大作,逐渐收紧控制,想将他彻底制服。
但,还是晚了一瞬。
“噗——”
一声短促而沉闷的异响。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具穿透性的恶臭爆发开来。实质的黄绿色烟雾瞬间笼罩了门口狭小的空间。
是一种腐烂的大蒜混合着烧焦的橡胶,再掺入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麝腥,辛辣刺鼻,直击大脑,触及灵魂。
佘蚺的眼睛被刺激得泪水狂涌,视线模糊,喉咙和鼻腔像是被灼热的砂纸摩擦,即便有覆面的隔挡,作用微乎其微,控制不住的咳嗽与干呕。
黄粱的身体一扭、一滑,他并非依靠蛮力,而是用一种近乎脱臼的方式,从即将成型的致命控制中,泥鳅似的挣脱了出来。
他喉咙里发出劫后余生般的喘息,四肢着地,瞳孔里的兴奋混合着脱力的虚浮,依旧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作势欲扑,准备再次撕咬。
呛咳的泪水还挂在眼角,佘蚺迅捷地绕到他的身后,左臂如同一条铁箍,从他左肩上方猛地穿过,闪电般卡在他脖颈的正前方。
同时,右手掌抵住他的后脑勺,左手迅速扣住自己右臂的肱二头肌,形成牢固的锁扣。而她的右臂,则从右侧死死固定住他的头颈侧面,形成了一个无法挣脱的立体枷锁。
裸绞,彻底形成。
黄粱疯狂地挣扎,残余的力气惊人,指甲在佘蚺手臂上抓出血痕,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扭动、弹跳,试图利用腰力将她甩脱。他甚至扭头去咬卡在脖子上的手臂。
随着时间的流逝,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抓挠的手臂缓缓垂下。那张因搏斗和缺氧而涨红的脸上,针尖般的瞳孔开始涣散,嘴巴无力地张开,发出倒气声。
身体的力气正在飞速消失,肌肉的紧绷感逐渐变得瘫软。佘蚺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双臂机械般稳定地施加着压力,计算着时间。
几秒钟后,黄粱最后一阵轻微的抽搐停止,身体彻底软了下来,意识陷入了黑暗。
佘蚺没有立刻松开,又维持了数秒,确认他完全昏迷后,才放松了手臂的钳制。
“砰。”
黄粱失去支撑的身体软倒在地,一动不动。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费阳紧贴着墙边,目不转睛地看完了整场搏斗。不是他不想插手,实在是怕拖佘蚺的后腿。
不过,他也没闲着,立马开展收尾工作。给黄粱戴手铐的间隙,费阳被他身上浓郁的味道荼毒,边铐边吐槽:“我的天!味儿也太冲了吧。”
而佘蚺作为和黄粱贴身缠斗的直接受害者,身上的味道不言而喻。
她推开了黄粱家的大门,屋内有明显的生活痕迹,谈不上整洁,算不上糟烂。所以,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发狂?
佘蚺百思不得其解。
简单地记录一下屋内的状况,费阳扛起昏迷的黄粱,带回行动处。
审讯室内,黄粱慢慢恢复意识,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接着发狂,猛烈地撞击束缚椅。
费阳的指节抵着嘴唇,拧眉站在审讯室外的双向镜前,“队长,他这是返祖了?简直就是——彻底疯狂!”
佘蚺看着眼前黄粱家的监控,不出意外的话,依然什么发现都没有。
“有意思。”佘蚺忽然轻哼一声,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费阳凑到佘蚺跟前,“是有新的发现?”
“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