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开飞机的感觉如何?”佘蚺轻抚她的后背,调侃道。
江岁和弯起眼睛笑了,笑容如同冰雪初融,带着一种难得的、真实的温度,轻声回答:“还不错。”
对于这次意外,江岁和心里大致有了盘算,不排除李彻狗急跳墙,同样,也无法排除她的父亲江萧落,太多人盼着她消失。
“江总,老江总遭遇了袭击,现在人在医院……”她刚惊险落地,江萧落遇袭的噩耗紧接着传了过来。
江岁和缓缓抬眼,眸中锐光乍现,如凝结的冰棱,无声地切割着远方的空气。
好戏,现在才真正开场。
无忧酒吧——
佘蚺的睡意已经完全消散,江岁和无暇他顾。她只好找个地方消遣一番。
酒吧的顶层是会员专属区域,这里灯光幽暗,流淌着摇曳的爵士乐,空气中弥漫着陈年威士忌的醇香与某种权力的无声交织。能在这里拥有一席之地的,非富即贵,或者,像佘蚺这样,跟老板相识。
她独自坐在角落的阴影里,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灭,像某种沉睡野兽的眼睛。面前的威士忌几乎没动,她只是享受着这片刻的抽离,直到一阵粗鲁的喧哗打破了宁静。
一个满脸通红、步履蹒跚的混形醉汉,不知怎么突破了楼下严格的安保,闯了进来。他穿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花衬衫,领带歪斜,嘴里嚷嚷着含糊不清的醉话,目光浑浊地扫视着。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来,你们无忧不想干了?”
酒保慌忙赔罪,伸手去架醉汉,却被对方猛地发力掀翻在地。醉汉晃动着身躯发出刺耳狂笑。
恐惧蔓延,空气仿佛被冻结。
佘蚺没有立刻起身,只是将烟蒂在水晶烟灰缸里缓缓摁熄。然后,她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步伐无声,从墙上取下了一支看起来朴实无华,入手沉甸甸的高尔夫球杆。
她没有攥住,而是轻握杆颈,随意地往身侧的地面一甩。
“咚。”
球杆触地反弹,划出流畅弧线,“啪”地回到她手中。整个动作毫无挂碍,在场所有人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醉汉被那声脆响惊得一愣,动作瞬间僵住,混浊的脑子似乎清醒了半分。他下意识抬头,望向拿着球杆的佘蚺。
佘蚺甚至没有摆出任何攻击姿态,只是随意地提着球杆,站在那里。
刚才片刻的慵懒和抽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她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威胁,甚至没有明显的情绪,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幽暗,像是潜藏在沼泽深处的掠食者,平静地注视着误入领地的猎物。瞳孔深处,似乎有针尖般的寒芒凝聚,直达心脏。
醉汉被她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他感觉脊背窜上一股凉气,瞬间冲散了部分酒意,动物的直觉疯狂警醒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不敢再看佘蚺的眼睛,几乎是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逃离了会员区。
就在这时,酒吧的老板从里间出来,佘蚺侧头扬眉,似乎是在告诉她“不用谢”。
花酒率先注意到的是地板上被球杆砸出来的凹陷,快步上前,抬手就往佘蚺的后脑勺招呼过去:“混蛋,老娘的地板!”
佘蚺抬手格挡,后撤半步:“吃火药了?心情这么差。”
花酒停下了攻击,转身坐到了佘蚺之前的位置上,抓起桌上的酒杯,大口地喝了起来。
“颜曼呢?”
“别提她。”
“怎么?分手了?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花酒狠狠地瞪了佘蚺一眼,眼神随即黯淡下去,“我们……没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