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根本没去复健。”乔柏臣眉宇凝重,看着表情意外的廉逸说:“复健的医生实在看不下去才跟我反应的情况,他还让医生瞒着我。”
“这场婚姻或许对你来说,是逼迫,是不得已,但事情是我做的,眠眠是无辜的,我希望你可以看在往日情分善待他,”乔柏臣深沉的眸底掠过不忍和心疼:“至少帮他走出来,不要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枯萎。”
“他一直跟我说有在复健,他也答应的好好的,”廉逸心绪复杂,脑海中突然闪过许许多多的破绽和不对劲的片段,他静默两秒反应过来,自责的叹口气:“。。。我早该注意到的。”
乔柏臣看出他的在意,收起那点护短的不悦。
等双方冷静了会儿后,才出声提醒:“虽然眠眠的腿变成现在这样,不是你直接造成的,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多上点心,心病还需心药医,”他顿了顿,才继续:“毕竟当初,要不是为了去机场见你一面,他也不会出那场车祸。”
‘轰’!的一声巨响,廉逸猛地抬眸。
最后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他的头顶炸开。
震得他连血液都凝固倒流,呼吸停滞,大脑一片空白。
他死死注视着乔柏臣:“你说什么?”
窗外恰好闪电掠影,映在他那张俊朗带着惊愕的脸上。
顷刻间天空下起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密集的砸向他旁边的玻璃。
模糊了视野,也搅乱了他所有的理性和从容。
久久无法消化。
乔柏臣略微挑了下眉,没想到他会是这幅反应。
“怎么?你还不知道?”他不冷不淡略带嘲讽的话语,如冰针扎向廉逸的心脏:“你们结婚这么久,他都没有跟你提过?”
。
黑色轿车如同离弦之箭,从雨夜中呼啸而过,溅起水花飞射。
廉逸宽大的手掌用力的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到发僵,贴在皮质纹路的手心泌出冷汗。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略微赤红的眼眸情绪翻涌的看着前方道路。
——“他让我不要和你说,我以为,他是想自己告诉你。”
——“也是我的错,当时他全心全意扑在你身上,为了让他死心,在你出国的那天,我告诉了他这件事。”
——“我没想到他会不管不顾的开车去机场,更没想到,会在路上出事故。”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吃了很多苦,醒来后,性格就开始变得孤僻,不爱和人打交道。”
——“医生说如果能够坚持复健,好好努力,是有机会再站起来的。”
——“但他却把自己封闭起来,连他自己都放弃了自己。”
——“直到你回来,他才稍微有了好转。”
乔柏臣闪现的身影从脑海中逐渐模糊消失。
廉逸用力踩着油门,耳膜被疾驰的车速震得发疼。
他的喉咙和胸腔像是堵了快东西似的,哽得晦涩难忍。
当初他离开的时候,就是怕看到他难过,怕他泛红的眼睛和不舍的表情,所以就没有告诉他具体是哪天走。
他没想到会。。。
滴滴——
大货车刺耳尖锐的鸣笛声传来,灼眼的远光灯从前方的雨雾中扎向廉逸的双眼。
他的瞳孔倏地放大,视线失焦。
命悬一线,千钧一发之际,廉逸咬紧牙关,反应迅速敏捷踩紧刹车,猛打方向盘。
‘嘭’!
呼啸的风雨声骤然停止。
车头狠狠撞到旁边的绿化花坛上,保险杠瞬间变形,碎片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