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卡伦?有人说卡伦因失血过多而凄惨地死了,也有人说卡伦因忏悔而升入天堂。
“穿上一双永不停歇的红舞鞋”,浪漫的红色下隐含着可憎的诅咒。
回忆完这个凄惨的故事,明理琉璃感受到了一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究竟是哪里熟悉,她目前还说不上来。
而她们发现的文字版本,似乎是一个新编的故事集。故事保留了红舞鞋的诅咒隐喻,删除了女主角的负面性格,将女主角跳舞的动机转化为外力压迫,从而完全改变了原作中谴责的情感态度,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同情受害者凄惨的故事。
明理琉璃小声说:“《安徒生童话》,《新编安徒生童话》或者是《改编安徒生童话》之类的书。”
酒井亚里莎也同意地“嗯”了一声。
她们连忙跑到可能存在这三类书的书架区域。
明理琉璃的手指轻轻划过一本本的书封,略过材质各异的封面,缓缓地停在了某处。“看看这本。”
她把这本大部头、四开本的安徒生童话抽出。她翻遍了书页,没有找到可能有关联的文字和页面。
她有些灰心。正想把这本书放回书架的时候,书架里传来一声异动,“咔哒”一声响起,在铁质书架间尤为明显。
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她向里面看去,看到了一个棕色封皮的硬质小盒子。
明理琉璃和酒井亚里莎对视一眼,察觉到对方对这一事物的怀疑。
明理琉璃小心翼翼地伸手,从两个书架之中,将这个小盒子逃了出来。
这个盒子很小,是仿照古典书样式的小盒子。除了棕色的封皮,表层没有任何信息,自然而然地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
未知即是神秘。恐惧神秘之物,多半是在恐惧超越自己理解的存在。
明理琉璃在学校待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图书管理竟然藏着这样的小盒子。看其包装,大概率是某位学生藏下的小玩意。
要打开吗?明理琉璃问自己。
就在她犹豫的那一秒,酒井亚里莎很自然地伸手。她轻轻地扯开捆绑在一起的细丝带,耐心地解开丝带上打的结。酒井君的手指很灵巧,大概是因塔罗牌而锻炼出来的。没过几秒,两条丝带就此解开,垂落下来。
小盒子轻轻地弹开了,像是在引诱着她们继续探索一样。
酒井亚里莎推开盖在上面的封皮,看到了盒内的景象。
狭小的盒子四周填满了海绵块,包裹着放在正中央的笔记本。看得出来,笔记本的主人对其很爱惜,不舍得这本笔记本遭到任何磕碰。
笔记本的封面是粉色系的条纹图案,是很具有少女心的风格。纸张的边缘还染了金粉,增添了几分华丽。
海绵块的底部似乎还放着什么东西,底部深蓝色的纸与黑色的海绵块格格不入。比普鲁士蓝还要深上两个色号的深蓝色古书,静静地等候着远行人的到访。
酒井亚里莎拿出粉色笔记本,明理琉璃取出落在盒子底部的古书。
明理琉璃轻轻地翻动着这本小书,它的书页早就泛黄,像深秋的树皮,脆弱且干瘪。她随手一翻,就翻到了缺角的那一页。她连忙从文件袋里取出那张白色小纸条,轻轻地将其放上去,严丝合缝。干涸的小溪又有了天赐的流水,断裂的文字彼此握手,文字正在乌拉拉地唱着歌——一首不那么愉快的歌,由啼血的鸟儿唱出来的歌。
明理琉璃轻轻地合上了书。封面上用哥特体写着《红舞鞋》的丹麦语名字“Der?desko”。
她将这本小书递给自己的同伴,“酒井君,你也看看吧。”
她们两人一起匆匆翻阅了这本书。这本颇有年头的旧书,里面没有新的内容,细致地给她们讲述了穿着舞鞋的女孩如何被折磨至死的痛苦。从垂泪,到痛苦,到哀嚎,最后把嗓子都哭哑了,发不出声音了,卡伦仍然没办法解脱。
明理琉璃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作者的笔触太过于细腻,其中描述少女的心理细节太过于真实,让她有中身临其境的痛苦感。她们此刻也陷入这份旋涡之中,一刻也不停歇地为破解时间循环而奔走,让她在某一瞬间与童话女主角产生了共情。
酒井亚里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我在的。我们一起。”
同伴的话,寥寥数语,宽慰了她敏感的情绪。
明理琉璃露出一个微笑,“又看了一遍这个故事呢,真让人难过。”
“嗯。”
“现在该看这本日记本了。”
日记本的主人为什么会把这本书藏起来,放在这个盒子里面?又为什么要把盒子藏在两个书架之间?给她们留下线索的究竟是谁?
明理琉璃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这些问题在翻看过日记本之后,答案自然浮现,并将为她们一整天的探索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