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亚里莎特别惊讶,“你……你……”,尝试了半天,也未能构成连贯的句子。
明理琉璃拿出笔记本,把自己刚刚的思考过程展示给她看。“酒井君,我问你,上周星期日晚上,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酒井亚里莎放下手中的东西,认真地思考道:“我们……我们在火车站。昨天下午我一直在找你,晚上的时候终于在车站找到你了。昨天……昨天到十二点的时候,我们都在月台上坐着,你说你要验证什么东西。啊!我想起来了,你还给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
“没错。”明理琉璃把袖子挽起,将左手手腕伸到她面前。“你看,伤口已经消失了。伤口没有在物理世界存在的痕迹了,只存在于我们的记忆之中。我们的位置状态也是如此。明明前一天晚上还在车站的我们,却被传送回了家中。”
酒井亚里莎凑近,认真地看着她的手腕。“啊,真的完全没有痕迹了。”
明理琉璃点点头,“我的身体状态被重置了。我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不是和你类似。你在B1周是怎么受伤的?”
“B1周……你是说最开始那一周啊……”酒井亚里莎的声音有些犹豫了,“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是占卜导致的。你那时想得也是对的。”
“因为占卜耗尽了能量而导致体虚,或者更严重的伤害……”明理琉璃用手撑住额头,“如果再加入占卜命运这一维度的话……”她说得很艰难,像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一样。她的鼻子重重地向外喷气,不断重复这一动作。
片刻后,她问:“能提供更多的信息吗?这个神秘学里面的能量、虚弱状态,或者说吐血之类的是怎么回事呢?”
酒井亚里莎点点头,解释道:“能量可以认为是占卜所需的‘材料’之一吧,每次占卜都需要消耗占卜师的能量,根据问题重要性的大小以及解密的难度,会在不同程度上消耗占卜师的能量。因此,不管是东方的玄学,还是西方的神秘学,都有一条高于其他内容的默认的规则,即占卜本身需要付出代价。占卜会被认为是占卜师与天道之间的交流,占卜之事越大,占卜师需要付出的代价越大。所以才会有不要算人的寿命等等的说法。如果……一个占卜师卜问了一个超出她的能量阈值的问题,就会因此而陷入虚弱。虚弱状态有很多种表现,轻者是头晕乏力,重者则会咳血染病,甚至身故。所以中国有一个说法是,求问天道,则会削减命数。大概是这样……明理同学,啊,不,明理君,你大概理解了吗?”
明理琉璃点点头,“简单来说,就是有蓝烧蓝,没蓝烧血。是这样吗?”
“蓝是什么?血又是什么?啊,血指的是血液吗?不能这么说,有些邪术占卜确实会以血缘为引子,但是绝大多数占卜是不会用到的。虚弱状态下消耗的……绝大多数情况下都能被归结为占卜者的健康状态。”
“嗯,明白了。和我想得差不多。蓝大概就是能量吧,血大概是你的生命值。”
“可以这么说。”
明理琉璃问:“所以……你的身体状态也被重置了,对吧?”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方,像一匹狼一样,在气势上压迫着对方。
“诶?”酒井亚里莎身子向后缩了一下,“我不知道。”
“你之前是这么说的——‘你没能精确地算到时间会重置一周。如果你能算到,你现在也该吐血了……’但是你的身体状况在B1周的末尾,仍然呈现出来极其虚弱的状态。”明理琉璃摆正头,非常陈恳地问,“酒井君,我知道这么问可能非常冒昧,但是……我们现在必须得共享信息。在B1周的时候,你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伤害,有多严重?”
酒井亚里莎又露出那种明确地回避的姿态,“明理君,我……我只能和你说,虽然没有到吐血的程度,但我确实非常虚弱,高烧了好久……”
“和占卜有关吗?”
“……大概没有。”
“大概?那就是无关?和御守有关?”明理琉璃追问道。
酒井亚里莎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复。
她这样的姿态,一下子就让明理琉璃明白了。她笃定地说:“那就是和御守有关了。是很危险的状态吗?”
“……还、还好吧。只是很累而已……”
“御守是另一个重要的信息点。我们现在还是回到受伤这个话题上来。酒井君,以你自己的感觉,这种身体状态的重置,表现在哪些方面呢?是蓝和血都恢复了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当时是说,你的身体已经很健康了,但是精神上还很虚弱吧?”
酒井亚里莎点头,沿用了她的用词,“嗯。血也许恢复了,蓝完全没有恢复。”
明理琉璃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这些发现。她接着问:“我有蓝条吗?”
“诶?”酒井亚里莎摸不着头脑,不懂她在问什么。
“我是说……蓝条,额,能量这种东西,也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只能感知对吧?完全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能感知到能量这种存在吗?”
“……不能吧。”
“那你能感知到我身上的能量吗?”
“啊?”酒井亚里莎疑惑地问,“这种问题……好奇怪啊。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从我的视角去看,明理君的能量磁场很强很稳定。”
“哦哦。那这三周,也就是B1、B2、B3这三周,我的能量磁场有什么变化吗?”
“……没什么变化。”酒井亚里莎迟疑了一下,“星期六的时候,你很伤心……这算吗?”
“……不算。人的能量会逐渐恢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