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做本王的王妃吗?”他更靠近她一些,胸膛感受着她的颤栗,他在她耳边低语,“为何此刻,颤得如此厉害?”
笑意与从容终于从华槿脸上彻底散尽,她咬唇,愤懑地看向他。见她如此,苍玦嗤笑出声,松开了她。
“我的妻,你既无以身相诱的胆量,便不要行此招惹之举。”
他此刻似乎心情甚好,信步回到案前坐下。华槿攥紧了拳头立在原地。
苍玦拿起合卺酒斟满酒杯,将其中一杯朝她递去。
华槿终是顺了顺气,走到他跟前接过。
“喝了这杯酒,你才是真正的北定王妃。”他看着她,缓缓勾起唇角,“我的王妃。”
她抬眸,他的笑实在刺眼。烛光映在他的眸中,像两团跳跃的火焰。
“日后,还请夫君多多指教。”华槿一字一顿,笑意与愤懑交织的样子在他眼中颇为有趣。
她举起酒杯与他相交,仰头便一饮而尽。他亦如此。
酒香清冽,两只空杯被轻轻地放回桌上。
“闹一天了,早点安歇吧。”他的声音低沉,却少了几分疏离,反而多了些许懒散。
说罢,他起身径直走到靠窗的软榻边,解下腰间的玉带,在榻上躺下。不等她有所言语,他已阖衣而憩。
她看着他那挺拔的身影,在软榻上显得有些局促。方才的愤懑逐渐退去。
华槿走回床边,吹灭了身边的几盏红烛,只留下一盏在桌边。
她躺在床上,侧身面对着他。透过微弱的烛光,她能看到他那紧绷的下颚,以及那即便在睡梦中也并未完全舒展的眉峰。
此刻,他们是如此之近,却又如此之远。
华槿虽心事重重,但困倦更甚,终是沉沉睡去。
屋顶上,萧羽笙执剑独坐,府内入眼皆是红。
白日里那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她被人群簇拥着熠熠生辉的倩影像烙铁一般刻在他的心中。
他能看穿她强装镇定的面孔下,藏着何等的恐惧。
他太知晓她,他十岁便到她的身边做她的影卫。他是她的影子,见过她一切的喜怒哀乐,他知她来时路的每一步。
他懂她心中事,亦是她手中刀。
因而不论他今日多想去扶住她,去为她消弭那前路的恐惧,他都是不能。
他只能是个看客,一个守在屋顶上的影子,不可越雷池半步。
萧羽笙抬眼,天边明月皎洁。他低低地笑了,苦至极处,反觉可笑。
——
天光微熹,晨雾未散。华槿醒来,第一眼便是看向那软塌。
空空如也,他走了。
她下意识松了口气。
外间传来窸窣的响动,是清颜来了。她有条不紊地替她梳洗,动作轻柔而熟练。外间还候着几位仆从,等着为她梳妆整理。
华槿心思微动,视线落在那张绣着龙凤呈祥的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