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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怨念（第2页）

“那就毁了它们。”惊蛰举起爆破装置。

“不。”陈曜摇头，“销毁生命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要做的，是让这些孩子有机会选择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被预设。”

他取出一枚U盘，插入墙边终端：“我把‘逆鳞’协议压缩成了种子程序，只要接入主网络，就能在胚胎苏醒时植入情感锚点。让他们出生的第一刻，就听见自己的名字。”

周晚迅速操作，代码如星河倾泻。**【上传完成】【触发条件：生命体征激活】**

“走吧。”陈曜推动轮椅，“最后一程。”

通往“心渊”的楼梯螺旋而下，仿佛通向地狱。空气越来越冷，呼吸凝成白雾。最后一道门由钛合金铸造，中央刻着一行字：

>**“人类进化的终点，在于消除自由意志的噪声。”**

麦歌冷笑一声：“真可悲。他们以为控制就是进化，却忘了混乱才是生命的起点。”

林素清输入密码，门缓缓开启。

室内寂静如死。

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球形玻璃棺，悬浮于液氮池上方。苏婉清静静躺在其中，长发如黑藻般漂浮，面容安详，皮肤近乎透明。数十根神经导管连接着她的太阳穴与后颈，延伸至天花板上的主机阵列。屏幕上跳动着脑电波图形，规律得令人窒息。

“母体重启装置正在运行第137次人格重构。”周晚查看终端，“它试图用她的记忆重建控制系统，生成新一代AI统御者。”

“那就打断它。”惊蛰举起EMP手雷。

“等等。”陈曜伸手制止。他缓缓靠近玻璃棺，隔着冰霜般寒冷的屏障，凝视着那个赋予他生命的女人。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他伸出手，贴在玻璃上。与此同时，胸口的护身符突然发烫，陶土哪吒像内部传来细微嗡鸣。一道蓝光自雕像眼中射出，与玻璃棺内的某处发生共鸣。

>【检测到血脉信号】

>【匹配成功：X-01陈曜】

>【启动最终协议：‘烛灭’】

整个房间骤然亮起红光。

警报声撕裂寂静。

“他们发现我们了！”周晚大喊，“三十秒内封锁所有出口！”

“来不及了。”麦歌拔出竹笛，放在唇边，“该走的流程，一样都不能少。”

她吹响第一个音符。

那是一段极其简单的旋律，C大调，七个音符循环往复，如同婴儿最初的啼哭，如同母亲哄睡时的呢喃。随着笛声扩散，苏婉清的眼皮微微颤动，脑电波图出现剧烈波动。

“她在回应！”小星激动地喊。

“不，是系统在反击。”林素清盯着屏幕，“母体重启装置正在加速抽取她的意识能量，准备强行固化人格模型！”

“那就提前送别。”陈曜闭上眼，低声说，“妈，我来接你回家了。”

他按下轮椅扶手上的按钮，将自己的生物信号同步接入系统。刹那间，他的视野被无数记忆碎片淹没??

*冬夜，一个小男孩蜷缩在床上，双脚冰凉。女人蹲下身，轻轻将他的脚抱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暖。*

*“不怕啊，曜儿，妈妈在这儿。”*

*实验室，警报狂响。苏婉清抱着年幼的陈曜狂奔，身后追兵逼近。她把他塞进逃生舱，泪流满面：“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要成为你自己……”*

*手术台上，她自愿接受脑部穿刺，任由钻头刺入颅骨。最后一句话是：“请保留我儿子的记忆，哪怕只剩一秒。”*

泪水从陈曜眼角滑落。

他睁开眼，望向玻璃棺中的母亲，用尽全身力气喊出：“妈！我回来了！我不再是X-01，我是陈曜！是你生的孩子，是你爱过的儿子！”

笛声在此刻达到高潮。

整座“归墟”剧烈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