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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家书抵万金一更（第3页）

深入村庄，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唯有一盏盏红灯笼高挂，灯纸上画着扭曲的符文。地上散落着烧尽的纸钱，拼成一条通往祠堂的小径。祠堂门楣上贴着一张黄符，墨迹鲜红，写着两个字：

**迎归**。

陆知寒推门而入。

堂内烛火幽绿，中央摆着一口漆黑棺材，四角插着人形蜡烛，面部依稀可辨??竟是他自己、章楚然、岳昭，以及……林晚。

棺盖微启，一股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你终于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从棺中传出。

缓缓坐起一人，黑袍斗笠，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下。他手中握着一支骨笛，横于唇边。

“你是谁？”陆知寒握紧残刃。

“我是你遗忘的那一部分。”那人轻笑，“我是你在闭环核心崩溃时，亲手割舍的犹豫、悔恨、不甘与软弱。他们叫我??**夜枢**。”

陆知寒瞳孔骤缩。

“不可能……那段记忆已被封存，连慈相都无法读取！”

“可有人愿为你打开。”夜枢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与陆知寒极其相似的脸，只是左眼泛着紫芒，“你说你不杀人，可你杀了过去的自己。你以为斩断回忆就能前行，可它们只是躲进了黑暗，等一个合适的躯壳重生。”

他站起身，骨笛轻扬。

刹那间，整座祠堂化作梦境牢笼。墙壁褪去，变为无尽回廊，两侧镜面映出千百个陆知寒：跪在废墟前的少年，抱着林晚尸体痛哭的青年，手持断梦刃斩向慈相的魔头，还有那个躲在角落喃喃自语“我不配醒来”的懦夫。

“看看吧。”夜枢冷笑，“这才是真实的你。不是什么守界者，不是什么救世主。你只是一个害怕面对失去的人。”

陆知寒站立不动，呼吸平稳。

“你说得对。”他忽然开口，“我确实怕。怕再也见不到阳光，怕听到有人叫我名字，怕梦里全是她最后的笑容。所以我逃过，醉过，恨过，也想过干脆睡过去算了。”

他缓缓抬起手，将残刃抵在胸口。

“但我也记得，她说‘你要替我看看春天’。于是我去看了。我走了三百六十一座城，见过雪山融雪、稻田翻浪、孩童追逐纸鸢。我知道春天是真的，痛是真的，爱也是真的。”

蓝纹全亮，血顺着刃缘流下。

“你可以是我最深的阴影，但你不是我。因为我已经学会??带着痛活下去。”

残刃猛然插入地面。

轰！

蓝光炸裂，镜面尽数崩碎。夜枢踉跄后退，紫瞳剧烈收缩。

“不可能！你明明最怕的就是想起她！”

“所以我才每年都寄诗。”陆知寒一步步逼近，“每一首都写给死去的时光，也写给活着的自己。我不忘，但我也不困。”

他伸手，抓住夜枢咽喉。

“听着。你可以存在，就像慈相一样。但你不准碰这里的人，不准篡改他们的记忆，不准用虚假的团圆骗他们放弃现实。否则??”

他将残刃架上对方脖颈。

“我会再来，亲手把你送回深渊。”

夜枢瞪着他，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