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签了遗忘许可。”陈昭站起身,走向她,“可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活了下来,今天才有这么多人敢说话。你的懦弱,成了火种的保护壳。”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一行小字:
>“救一人,还是信众生?”
“现在,答案该由你亲自写了。”
沈知白咬破指尖,在空中划下一道血痕:
>“我选众生。
>但我绝不放弃救你。”
话音落下,整座待问楼轰然崩塌,化作漫天纸灰。风卷着文字飞向四方,每一粒尘埃都是一句被压抑的话语。
她醒来时,已在山谷之外。雪停了,阳光刺眼。她的竹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胸口多了一枚冰晶,形如钥匙,内里封存着一段光影??那是陈昭最后的笑容。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的问屋石板同时浮现新字:
>“第七次倒行终止。
>执笔者变更。
>新规:真相无需许可。”
南方黑碑突然碎裂,沉入海底,仅留下一句话刻在礁石上:
>**“循环未断,只是换了方向。”**
一个月后,皇帝颁布《真法案》,宣布废除一切思想审查制度,设立“问罪司”,专门追查掩盖历史罪行的责任人。那位被找回的皇子自愿放弃皇位继承权,投身“灯使”行列,前往边疆教授识字。
而沈知白回到了村庄。
孩子们依旧在井边游戏。只是如今,他们写下的不再是羞愧的事,而是愿望:
>“我想当医生,治好爷爷的忆障。”
>“我希望有一天,爸爸能告诉我奶奶是怎么死的。”
>“我长大后要建一座不用忘记也能活下去的城市。”
沈知白坐在一旁,听着,笑着,眼里有泪。
夜晚,她再次仰望星空。那颗问号星辰更加明亮,旁边多了两颗小星,紧紧相随。她知道,那是陈昭,还有所有未曾闭嘴的灵魂。
她取出一块新竹片,开始雕刻。
不是笔,也不是书。
是一扇门的模样。
门楣上,她刻下三个字:
**待问楼**
然后轻轻放在窗台上,任风吹走。
她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捡起它,敲响那扇无人见过的门。
而那时,问题将继续,
光明将延续,
只要还有人敢问??
**“接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