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随着一声喝下,八座‘小五行剑阵’当即从天而降,将四面八方从浑浊‘本源海’中杀出的大量二阶‘魔物’困入剑阵之中,剑阵运转,五行相生,将困入其中的一个个二阶‘魔物’剿杀当场。
顿时又将局。。。
梦禾立于语树之下,仰望着那九朵螺旋绽放的耳形花,花瓣边缘泛着微不可察的银光,像是将星河揉碎后洒落人间。风过处,叶片轻颤,每一片都承载着千万句心声,有欢笑、有悲泣、有迟疑、也有决绝。他闭目静听,识海中回荡的不再是单一声音,而是无数灵魂交织而成的共鸣曲??那是“言灵场域”真正觉醒的征兆。
忽然,一道极细的波动自南境方向袭来,如针尖刺入神识。梦禾猛地睁眼,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孔雀翎羽般的虹彩。他抬手一引,一片飘落的语树叶自动飞至掌心,叶面迅速浮现血色文字:
>“虚舌城距南溟山仅三百里。
>城中傀儡已非机械之躯,而为活人所化。
>其口诵‘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实则在吞噬真实。
>凡被其注视者,三日内必染伪诚症。”
林昭从钟楼缓步走下,衣袍沾露,面色凝重。“它不是在传播谎言,”他说,“它是在瓦解怀疑的能力。当一个人不再质疑,哪怕亲眼见火焚家园,也会笑着说‘暖和真好’。”
梦禾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抚过泪晶印记。那一瞬,血脉中的孔雀低鸣,仿佛在回应某种远古预警。他知道,这已不仅是言语自由的问题,而是意识根基的动摇。若任由虚舌城蔓延,南溟山所建立的一切都将沦为一场温柔的幻觉??人们会真心相信虚假,并以幸福之名拒绝清醒。
“辨言院可有对策?”他问。
“有。”林昭递上一卷竹简,“三位大儒合撰《信妄辩录》,提出‘反溯五问法’:一问源流,二问证据,三问动机,四问矛盾,五问后果。然此法需理性清明,而伪诚症患者早已丧失批判之力。”
“那就不能等他们清醒。”梦禾转身走向钟台,“我们要让真实自己发声。”
当夜,聆心钟第七次自鸣。
不同于以往低沉内敛的震颤,这一声响彻天地,如金石裂空,直贯九霄。钟波扩散之际,语树九花齐放,释放出前所未有的言灵共振。整座南溟山化作一座巨型共鸣腔,将所有曾被记录、保存、传承的真实话语尽数唤醒??那些写在残卷上的遗言,刻于石碑上的控诉,藏于梦境中的呐喊,乃至孩童无邪却锐利的疑问,全都随着钟声涌向四方。
这是“真实回响计划”。
梦禾以孔雀血脉为引,借泪晶印记调用历代语录数据库,将千万条经得起推敲的事实编织成音律,形成一种超越语言的信息洪流。它不靠逻辑说服,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底层的认知本能。就像母亲哼唱的摇篮曲能安抚婴儿,这种“真之频率”能让尚未完全沦陷的人类本能地感知到异常。
七日后,前线传来消息:虚舌城前进速度减缓,城外三百村庄中,已有四十七个出现自发抵抗迹象。村民虽仍面带笑意,但开始出现轻微抽搐与眼神挣扎,有人甚至在梦中喃喃:“不对……麦子明明枯死了……”
希望初现。
然而,代价也随之而来。
第三日清晨,一名辨言院学徒在记录数据时突然崩溃,撕毁手中竹简,狂笑不止:“你们才疯了!天下本无真假,快乐即是真理!”随即跃崖而亡。紧接着,又有三人相继失控,或焚书高歌,或跪拜虚空称神谕降临。他们并非感染伪诚症,而是因长期沉浸于虚假与真实的边界,精神彻底撕裂。
梦禾站在悬崖边,看着脚下深谷中飘散的灰烬,久久未语。林昭走来,低声说:“我们也在制造恐惧。怀疑一旦过度,便会变成偏执;求真若成执念,便与盲信无异。”
“我知道。”梦禾轻声道,“所以这条路,必须有人走得很慢,也很稳。”
于是他宣布暂停真实回响的全域推送,改为定点投放,在每个疑似感染区设立“醒语坛”,由经过心理筛查的使者携小型语树分枝进入,通过一对一的心灵感应对话,引导患者回忆最后一次“感到矛盾”的时刻??那一刻,便是真实尚存的最后据点。
一位老农在使者引导下,终于想起自己曾看见儿子尸体漂浮河面,却脱口说出“他在游泳”。他嚎啕大哭,泪水冲开了封印已久的痛觉。那一刻,伪诚症退散。
又有一村妇,在听到使者重复她亡夫临终遗言时猛然惊醒:“他说的是‘快逃’,不是‘别怕’!”她扑倒在地,颤抖着抓起泥土塞入口中,仿佛要用苦涩重新确认世界的存在。
一个个微小的觉醒,如星火燎原。
与此同时,梦禾亲率一支精锐小队,深入虚舌城外围探查。他们伪装成流浪者,携带着植入真实记忆的语树叶作为防护符。踏入城界那一刻,空气骤然变得粘稠,耳边响起整齐划一的低语: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声音无孔不入,连呼吸之间都能听见。队伍中两名修士脚步微滞,眼神渐失焦距,却被梦禾及时以孔雀翎光扫过眉心,震碎侵扰意识。
城内景象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