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颂远神态自然地道:“黎易初的继母?”
余淮也颔首,说?了声是。
祁颂远:“有点印象。”
余淮也垂眸,说?道:“那你?还记得不记得黎易初的弟弟,也就是黎阿姨亲生的那位弟弟?”
祁颂远拨弄着教?授耷拉下来的黑发,捏去遗漏的那滴水珠,然后不紧不慢地道:“当然记得,我们一起?见过他。”
或许是交流讨论更容易出现火花,余淮也好几年前碰见对?方时的场面倒是重新浮现心头。
如果不是他当时察觉宋时琛提及他两段恋爱时的表情有些?微妙,余淮也还真的不会这么?大胆的做出猜测。
宋时琛含糊的“李”,十有八九说?的是“黎”。
很巧的是,余淮也对?那位姓黎的弟弟,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了。
余淮也自认为自己不是那么?健忘的人,他敛下心思,问?道:“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
男人揉弄他发尾的动作稍稍一顿,像是因为认真思考而忘记了动作。
余淮也并不催促,仿佛只是随口提出来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事,靠在男友的身上,脑袋抵在他肌肉鼓胀的胸膛,耳边是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思忖数秒,那平淡而冷静的声音才说?:“黎星野。”
余淮也了然地点点头,说?道:“就是这个名?字,我怎么?都?想不起?来。”
“宋时琛和你?提起?来他?”祁颂远的声音很平淡。
余淮也:“那倒没有,只不过那天黎易初也在,我看到他,联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祁颂远垂下眼眸,居高临下的俯视,能看到教?授卷翘浓密的眼睫,和微微翘起?的嘴角,仿佛提起?了什么?重要之?人。
倒是没想到某些?人相关的信息竟然这么?难切割完全。
他心头微哂,眼眸泛着不耐,手上的动作还是不紧不慢,“淮也想不起?来也很正?常。”
余淮也听出来他平淡的语气沾了一点怜惜的悲叹,眉心微敛,侧眸,望向身后的人。
祁颂远唏嘘道:“他一年前车祸去世了,黎家现在因为这个现在也格外低调,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也是最近才听说?的消息。”
余淮也怔了怔,哑然失语。
心头没有由来的染上一点沉重的滋味,像是雪夜不堪重负的柳枝,被厚雪压没折断之?际,令人无端的哀伤。
祁颂远动作温和地抚了抚他的脑袋,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少见的带了一点疑惑:“这么?难过?早前都?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
余淮也唇瓣动了动,顿了数秒,才叹息道:“他还那么?年轻。”
祁颂远:“人各有命。”
余淮也:“……”
以对?男友的了解,余淮也敏锐感受到男友对?那位早逝的少年的不喜欢。
甚至对?少年的死亡都?有种嗤之?以鼻的微妙态度,虽然不明显,但余淮也能够感受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