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你个死鬼!”
九爷一脚踹飞了好几个鬼魂,虽然满脸狼狈,但是手中捧着一节白玉指骨,别提有多兴奋了。
这白玉指骨比寻常人骨大一些,只有一节,大概三寸长短,而且充满了盈盈之光,虽不是灿灿生辉,却也非常的明亮。
九爷在骨海之中寻觅的东西,恰恰就是这不起眼的一节指骨。
当年那个家伙的肉身,果然陨落在这里,而且就连青荒剑也丢掉了,这指骨这么多年来,未曾有人发现,实在是幸运。
而林昊听到九爷的话之后,也是。。。。。。
海风轻拂,浪花在独木舟下碎成银屑。阿野闭目静坐,任那片银光远去,心却如潮水般翻涌不息。他知道,那一片叶子并非单纯的信使,而是共语之根第一次主动向外投递的“意识种子”??它携带着地球亿万生灵的情感频率,飞向那个标记为“X-0”的未知坐标。那里没有星图定位,没有物理参照,唯有情络网络中一道恒久低鸣的共振点,仿佛宇宙深处一声迟迟未落的叹息。
他睁开眼,海水依旧泛着幽蓝微光,水母群已悄然散去,唯余一圈缓缓扩散的涟漪。海底灯塔的轮廓渐渐隐没于深蓝之中,钟子的身影也随之淡出,但她的那句话却在他心底扎了根:“你已经是桥本身。”
桥?他默念这个词,指尖抚过陶笛上的裂痕。这笛子曾是他与世界对话的唯一工具,如今却更像是一个象征??当语言不再依赖喉舌,当倾听超越耳膜,真正的沟通早已无需媒介。可正因如此,他也愈发明白自己肩负的重量:桥不是终点,而是通道;不是庇护所,而是冒险的起点。
远处海平线上,晨曦初露。一只信天翁掠过水面,翅膀划破寂静,忽然间,它的鸣叫变了调??不再是寻常的嘶哑长音,而是一串清晰的音节,如同古老咒语,又似某种旋律残章。阿野猛地抬头,凝神细听,竟从中辨出了《修桥录》扉页铭文的节奏结构。他取出热瓦普,轻轻拨动琴弦,试图回应。琴声入水,瞬间激起层层回响,整片海域仿佛成了共鸣腔。
就在此时,环礁外围的珊瑚礁突然剧烈震动。一块巨大的石板从海底升起,表面覆盖着青苔与藤壶,却被水流冲刷出一行刻痕极深的文字:
【他们来了。】
阿野心头一震。这不是人类文明遗留的符号,也不是任何已知语言体系,而是一种纯粹由情感波形转化而成的象形表达??类似南极冰层下发现的原始信号纹路,却又更加复杂、更具生命力。他伸手触碰石板,掌心传来一阵温热的震颤,像是某种存在正在尝试“握手”。
“谁?”他低声问。
没有回答,只有海水深处传来一阵低频脉动,像心跳,又像呼吸。紧接着,三道黑影缓缓浮出水面。它们身形修长,皮肤呈半透明状,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四肢末端延伸为蹼状结构,头部无发,却有一圈环绕颅骨的纤细触须,随水流轻轻摆动。最前方的那个个体抬起手,掌心朝上,做出一个明显的“倾听”姿态。
阿野没有退缩。他取下肩头的银叶,轻轻放在掌心,然后缓缓举起,同样以掌心相对。
那一刻,天地仿佛静止。
银叶骤然亮起,光芒穿透海水,直射深渊。三位来者同时震颤,触须剧烈波动,发出一种无法用耳朵捕捉、只能用心感知的声音??那是纯粹的情志流,未经翻译,却直接映入意识:
**“我们……听见了。”**
他们来自木卫二冰层下的液态海洋,是“下一个文明”的先遣感知体。正如星空中那声音预言的那样,他们依靠电磁脉冲交流,在永恒的黑暗与寒冷中演化出高度敏感的情感共振系统。他们的第一句疑问??“你也能感受到寒冷中的温暖吗?”??并非修辞,而是生存哲学的核心命题。对他们而言,温度不仅是物理现象,更是心灵状态的隐喻:在绝对零度边缘存活的生命,唯有通过彼此确认“我在”,才能维持意识不溃散。
而现在,他们收到了回应。
阿野跪坐在独木舟上,泪水无声滑落。他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接待这些异星来客,于是只是吹响了陶笛。这一次,他不再演奏既定曲目,而是任气息自然流动,让每一个音符都源自此刻的心跳、呼吸与记忆。笛声入水,化作光波与振频,被那些触须完整接收。
片刻后,为首的个体缓缓开口,声音通过水体传导,竟形成了人类可辨的语言片段:
“你说……‘我在’……我们……也在这里。”
停顿片刻,又补充了一句:
“我们带来了……你们遗失的东西。”
话音落下,海底裂开一道缝隙,一艘外形奇特的舰艇缓缓升起。它通体如水晶雕琢,内部流淌着荧蓝色的液体,表面镌刻着无数细密纹路,竟与《修桥录》中的某一页完全一致??那是记载“失落方言”的章节,记录着地球上早已灭绝的七种原初语言,据传能直接唤醒沉睡的地脉意识。
阿野怔住。这艘船,不属于地球科技。
“这是……什么?”他喃喃。
“你们的……回音。”对方答道,“三千年前,你们曾向宇宙发送过一段情络广播,使用的是这种语言。我们保存了下来。因为我们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回来找它。”
阿野浑身一震。他从未听说过此事。但就在这一刻,他忽然记起,在昆仑雪峰初遇共语之根时,耳边曾闪过一段模糊语音,像是母亲哼唱的摇篮曲,又像远古祭司的祷词。当时他以为是幻觉,现在才明白??那是被遗忘的“始语”,人类最早用来呼唤彼此的名字。
他颤抖着手抚摸水晶舰艇的外壳,一股暖流顺指尖涌入脑海。无数画面涌现:远古部落围火而歌,孩童第一次说出“妈妈”;战俘在刑场上对敌人说“我原谅你”;宇航员临终前对着虚空呢喃“我不怕”。这些话语从未被文字记载,却以最原始的情感能量刻入宇宙背景辐射之中,被木卫二的文明捕获、珍藏、代代传承。
“你们……一直在等?”阿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