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些年查到的来往楚辽之间的密信,并非伪造,而是真实存在。
沈循替林德清背了黑锅,通敌叛国的人,其实是林德清。
这也楚帝意识到了一桩事体,沈家真真是枉死。
掩藏在袖裾之下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手背之上青筋突起。
盛轼将林德清押了下去,命席豫在扬州府衙审犯人。
林秋成获悉此情,忙不迭将府衙收拾了出来,给襄平王和皇城司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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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李理来偏殿相请:“王妃容禀,殿下请您去府衙。”
一抹凝色掠过沈春芜的心头,她什么都没有多问,任由李理将御寒的绵氅从身后披在自己身上:“有劳李公公带路了。”
一路上,李理就跟她交代了今昼行宫前所发生的情状。
听及林德清自首,短短五个字,就弥足惊心动魄。
她以为要费很大的功夫,才能让林德清自首,没料想,他这么快就投案。
认罪的速度,快得超乎她的想象。
马车踩着一片粼粼声,朝着前端走去。
可隐隐约约地,沈春芜觉察到路况有些不太对劲,攥紧了帕子,一字一顿地笑:
“李公公,这条路不是去扬州衙门。”
一瞬之间,空气变得微妙起来。
李理道:“是这样,寻常所去的那条官道,今夜遭到了官兵封锁,咱们只能绕些远路。”
沈春芜心中始终存有一丝芥蒂,并且这一份芥蒂,随着时间的消逝,越来越强烈。
纵使绕远路去府衙,也不必走这般久,目下已然是行驶了半个时辰左右。
是的,沈春芜心中存储着一座日晷,她的时间感和方向感,比寻常人都要明晰,是以,她很快觉察出端倪。
是她大意了,此番出门,对李理的话深信不疑,以至于坐上马车之后,适才觉察出一丝端倪。
沈春芜心头越发强烈不安。
对未知的恐惧,不经意间攫住了她,她指甲悄然嵌在帕子之中,指尖隐隐陷入帕子里。
对方根本不是李理。
是假扮成李理的人。
沈春芜第一反应是想要跳马车,但理智拽曳住了她。
纵使是跳了马车,未逃数步,仍旧会被抓,到时候不仅伤到了自个儿,还不仅不能逃脱,反而还会拖累盛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