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南僵着脖子开口问,“他说给钱了吗?”
婷婷一顿,低声道,“他说一会儿给我打两千让我转给你。。。。。。”
顾淮南眼睛都红了,一股狠劲儿弥漫在瞳孔深处。
两千块都不够买药的。
顾蓝的命在他眼中就值两千块!
婷婷见少年脸色不对,心下发慌,安慰他,“你、你先别急,实在不行我去找人帮忙凑一凑,总归能凑上的。。。。。。”
这时婷婷手机上军哥转的两千块到账,同时他的电话也打了过来,顾淮南接起来,便听到对面男人一连串龌龊且恶毒的咒骂:
“两千块你爹给你打过去了,算我行善事,趁早拿去给你家祖坟去买烧纸!哦我忘了,你他妈的是个野种,你没有祖坟,他妈的一个野种瘪三,还几把有脸跟我来要钱,也不好好想想,没有你拖累顾蓝指不定现在活得多好呢?”
“顾淮南,16岁不小了,该是个男人了,你爹16的时候都能操大女人肚子了,天天靠着你姐卖逼钱讨生活不臊得慌?还上学?我他妈要是你我都没脸上学,老子立马就去赚钱!”
“你现在知道缺钱了?当初给你钱赚你不要,随便一晚上过去十万块到手,你和你姐还至于这样吗?”
“说到底,你他妈的就是个丧门星拖油瓶!”
军哥骂了顾淮南一通之后把电话挂了。顾淮南手指发白,脸色也发白,婷婷在一旁听到,脸色几经变换,气得没忍住骂出声,“有病吧什么几把玩意!”
“你别听他喷粪!”婷婷给气得够呛,“一个大老爷们神经病吧这么骂个小孩儿。”
顾淮南放下电话,麻木的盯着手术室,“我没事。”
时间缓缓流淌,顾淮南等在手术室外面,婷婷也请假了一直陪在这,一个小时后顾蓝从手术室里推出来,顾淮南冲在前面过去,病床上顾蓝脸色苍白的昏睡着,几乎都看不到呼吸。
“医生我姐怎么样了?”他颤抖的问。
“暂时没事,不过她的身体。。。。。。最好还是再做个子宫检查,这两天最好留院观察,家属多照顾一下。”
医生的态度比较忧心,说先观察一晚上看看,顾蓝的子宫受损,不行的话就得开刀,顾淮南和婷婷听到这心沉了,后续顾蓝转到病房,开的药和住院费都要去缴,顾淮南前后的跑,手上的钱差不多刚好就够这一天的支出。
他从早上吃了一点东西后再就没吃过东西。
病床前,少年捏了捏麻木的手,缓缓坐在一旁看着病床上的姐姐。
刚做完手术的顾蓝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她很瘦弱,皮肤苍白,因为操劳和身体不适透出一股青灰。
顾淮南看着她,一瞬间感觉她像是死了。他害怕的去握住姐姐的手,两只手握住,手心微微颤抖,努力把她的体温留住。
他低垂着眼睛,眼前的视线模糊,时间好似回到了过去。
那是在一个昏暗逼仄的小房子里。
一个小男孩儿睁着一双清澈平静的眼睛看着面前清秀憔悴的少女。
“把我送去福利院吧。”
“那边管吃管住,不用费心,我自己可以的。”
少女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是五岁的他,和十八岁的顾蓝。
*
在更小的时候,从他有记忆的时候起,他的家里有一个忙碌的父亲,一个勤劳的母亲,和一个比他大很多的姐姐。那时他们一家虽然没多富裕,但过得很温馨。
可是没有过多久,爸爸不在家了,母亲变得更忙碌,每天早出晚归,他几乎都见不到妈妈的面,家里好像就剩下了他和姐姐。
“姐姐,爸爸妈妈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