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惜收回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那男人就会脏了自己的眼似的。
“今天有一乞丐拦下我的马车,意图行凶,被赶来的家丁失手打死。”她冷声下达了判决。
男人闻言,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家丁险些按不住。
“你敢害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男人咬牙切齿道:“杀人了!快报官!”
而沈元惜则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轻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哪里是害你,我在帮你啊!”沈元惜弯腰瞧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是想伤口一点点溃烂到全身,还是现在痛快的死?”
“你敢杀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官府也不会放过你的!”男人垂死挣扎。
沈元惜笑得更厉害了,“你一无京城户籍,只是个随时能被赶出去的流民,二无亲人在世,这世上还有何人能为你奔走?”
“至于做鬼,你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我都不怕,难道还怕一个死了的吗?”
男人被她吓住,还欲咒骂两句,却被沈元惜抢了先。
“堵住他的嘴,别污了邻里的耳朵,务必打死。”她低声吩咐道。
家丁应声,立即撕了团破布塞进男人嘴里,随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沈元惜不愿意看这般场景,背对着众人,期间偶尔有被动静吸引开门看看的邻居,她只说是打一个小贼。
介于元家闹过一次贼,邻里们都知道,便叫她随意搪塞过去了。
男人见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再没了力气挣扎,蜷缩在地上用一双血淋淋的腕子护着头。
然而却没有什么用,很快被人重重一脚踹在腹部,吐了一大口鲜血。
沈元惜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便直接回了院子。
过了片刻,家丁来报:“已经断气了,尸身……”
“找卷席子卷起来,丢去乱葬岗。”沈元惜果断道。
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即便丢出去喂野狗,都嫌脏了狗腹。
这是沈元惜第一次仗势欺人欺出人命来,巡捕房的听闻这边的动静,过来只是简单问了两句,听说死的是在金玉赌坊里被砍了手的一个流民赌鬼,便也不再过问了。
沈元惜叫人清扫干净长巷地面的血迹,紧接着京城就来了一场雨,彻底将那个烂人存在过的痕迹冲刷干净。
一个蝼蚁的死,掀不起任何水花,一如当年元喜的父母葬身于海。
窗外雨疾,沈元惜站在廊下,垂眸看着豆大的雨滴打在地面,渐渐占满,再形成水流。
雨后的天闷闷热,潮气漫上,屋里许多木梁都生了霉,有些碍眼。
沈元惜索性趁此全都换了,顺便改善了宅院的排水,从里到外都翻新了一遍。
称得上金碧辉煌的宅子,与整条巷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