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自有妙计,岂能随便透露给你。”沈元惜略过他如有实质的目光,避而不答。
陈述又道:“你别想着把真的殿下留在这里,否则你也别想活着离开。”
沈元惜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空殿,方才那赤足少女还在,似是在墙下站了许久,双脚透出浅浅血色。
她眼眶依旧是红的,委委屈屈站在墙根,一双兔子眼瞪着陈述。
陈述目光扫到她半截裸露小腿,只一眼就收回目光,尴尬地咳了一声,耳尖漫上不明显的绯色。
沈元惜敏锐地察觉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戏谑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流转,定格在了少女委委屈屈的表情上。
“阿郎为什么不让我买那个谢?如果把他送给阿干,阿干一定会很高兴的。”少女用吐谷浑语说。
“我不能答应你。”陈述还是摇头。
“为什么?”少女不解。
陈述眸色暗了暗,瞥了眼听得饶有兴致的沈元惜,心一横,道:“二王子给出的报酬更多,所以不能卖给你。”
少女闻言,跺了跺脚,气鼓鼓瞪了陈述一眼,哭着跑走了。
这两人全程用鲜卑语交流,沈元惜听不懂,但能依照他们的表情判断出一二。
她奇道:“为什么不干脆顺水推舟卖给这小公主,她不是说,她有钱吗?”
“留下的人是假的,也一定会跑,能讨好可汗也只是一时,万一东窗事发,还会被怪罪,吃力不讨好。”
“你不是和西公主的人吗?大历与龟兹和吐谷浑乃是宿仇,难不成你已经倒戈了?”沈元惜故意调侃他。
“我效忠的自始至终有和西公主一人,至于小王女,她秉性单纯,与其他吐谷浑人不同。”陈述干巴巴的解释。
沈元惜不依不饶:“这位小公主可是一门心思的要拿谢惜朝去讨好吐谷浑可汗,怎么她这么做是并行单纯,到我这就是奸诈狡猾了?”
陈述被她堵的哑口无言,再多辩解都显得苍白,索性缄口不言,任沈元惜怎么逗弄都不肯再说话。
沈元惜又促狭了句,见他铁了心做锯嘴葫芦,颇觉无趣,便也不再嘴欠。
青石宫道上,两人一前一后隔了相当一段距离。
元宝与商队其他人被关押再监牢里,沈元惜在陈述的带领下打点银子进去看了一眼,确保众人无恙,才带着她的筹码去寻一个冤大头谈判。
陈述在吐谷浑王庭当差四年,对王室成员不说摸的一清二楚,起码知晓哪几位王子最受可汗看重。
其中有位二王子,生母小可敦母家乃是吐谷浑最有名的望族,具体怎么有名,非常简单粗暴。
有钱。
沈元惜顺着陈述的指引,找到了这位二王子的宫殿,独自走了进去。
意料之中的没有被阻拦。
殿中人像是等了她许久,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到来。
沈元惜规规矩矩行了个汉人礼,姿态极尽谦卑。
殿中坐着的男人对她的识趣很满意,口音别扭的用官话说了句:“请坐。”